群鬼们发出了吱吱呀呀含糊不清的声音,摇晃着脑袋,脚步也放缓了很多。
唐延年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对着苏敬武和棠棠略微得意地说道;
“这是我出京的时候,当今圣上御赐的令牌!”
“可以越级号令各州官员!”
“怎么样?别看你们唐大哥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挺厉……害……的吧?”
说道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听不见了,彻骨的寒意侵入了唐延年的心脾,他不断运气调息,方才没有让寒意彻底吞噬掉自我和声音。
“小子!有两下子!”
回头一看,是个披头散发的男鬼,衣着并不是很华丽,只是最简单的粗布麻衣,但却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感。
唐延年挥刀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三分。
苏敬武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拔刀站在了棠棠身前,小声问道: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棠棠上下打量着男鬼,片刻之间便有了答案:
“哥哥,他起码是三千年前的鬼魂了!”
“他的衣着打扮放在当今天下,显得破落寒酸了些,但放在古时候,只有贵族,甚至是部落里的王才有资格穿!”
人世间的贤明君主,亦受天道庇佑。
故而当今皇帝给的令牌,能够轻轻松松震慑到那些小鬼。
但君主对上君主,这个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苏敬武紧张地咽着口水,好家伙,这可是老祖宗中的老祖宗啊!
还好还好,他生活在大乾,而不是什么普通人只能穿树叶的上古时期。
男鬼听后,哈哈大笑道;
“你个小东西!倒是挺机灵的!”
“吾分明早已身归黄土魂归苍天,但那家伙竟然生硬地将我拘在了此地。”
“吾好恨!”
“吾好恨啊!”
他嘴巴里这么说着,但双腿却像是不受控一般,朝着棠棠他们逼近。
棠棠上前,给唐延年的佩刀开了光:
“唐大哥!”
“你上吧!”
“他实在是太过于屈辱了!帮他解脱吧!”
唐延年心中仍然有些害怕,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好像是看到了皇帝,总觉得作为臣子,对君主挥刀,那是不忠不义之举。
但转念一想,身为臣子,难道就只能唯命是从吗?
在君主犯错的时候,以身直谏,才是真正的名士良将!
就如同史书上那些以死明谏名留青史之人!
如今这位上古时期的君主,正在被迫犯错,他就该站出来!
唐延年沉住了气息,举着刀子厉声道:
“既如此,还望您莫怪!”
说完便纵身跃起,重重地朝着男鬼劈去,男鬼则举起了手中的长棒,横身格挡,唐延年被那力道震得后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下盘。
“哦?”
“看来,吾今日有望解脱了!”
男鬼说这话时,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笑容,腾空跃起,朝着唐延年砸去。
唐延年弯腰躲开,回身舞刀,正中男鬼下盘。
男鬼欣喜若狂地看着腿上的伤,大吼道:
“再来!”
两人则激战了起来!
先前那些被皇帝令牌吓退的小鬼,受到了上古男鬼的鼓舞,不再害怕,纷纷涌上前来。
棠棠帮苏敬武的刀开了光,又从葫芦里放出了刘银萍:
“去吧!”
苏敬武和刘银萍迎战群鬼,棠棠在努力屏息,来到了湖边。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需要在先前的障眼法上,再叠加一层障眼法。
好让施术者以为他们只是误入此地的修行者,在干掉那个上古男鬼的同时,自己也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免得打草惊蛇。
障眼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需要一边念咒,一边在脑海中构造自己想要得到的画面,越清晰、越细致,越是难以被看破。
棠棠从那群人进山谷时开始回忆,她将回忆中的自己、哥哥以及唐延年变成了三个身着蓝袍的道士。
三人进了这溪谷,喝了些小酒,一时上了头,竟然好胜斗勇地比拼起道术来。
一个不小心,触发了设在谷中的阵法,撞见了上古男鬼和那群小鬼。
三人合力,激战许久,才将男鬼打败,同时他们也被男鬼伤到了要害,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师兄,是我害了你和师妹。”
“莫说闲话,师傅神通广大,别泄气!”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来世我愿意在同你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