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个孩子从夫子家跑了出来。
棠棠远远地看着他们的眉眼,又想了想王善报其人,心中猛地一惊,拉住了王锦依问道:
“你继父前头那么多妻子,都没生过孩子?”
王锦依点了点头:
“是,听说他原配生了一个儿子,但没满月就夭折了,第三个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也是没有长到三岁,就走丢了。”
“还有两个妻子,大着肚子去世了,一尸两命。”
在旁边的赵婆也补充道;
“是呀是呀!”
“现在村里人都说,这王善报赚大了,买一送二,而且人家夫子的女儿也是识字的,其他女人可比不了。”
棠棠张了张嘴巴,把话又咽了回去。
那两个孩子,分明就是王善报亲生的啊。
取了这么个名字,却一点儿累积善报的事情都不做啊。
棠棠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赵婆子,三人在夫子家不远处蹲守着。
寻常人家很早就休息了,但这夫子家要嫁女儿,全家人都有些亢奋,蜡烛一直亮着,过了子时好一会儿,方才渐渐暗了下来。
苏敬武和棠棠见时机到了,翻身跃进了院内,很快便摸到了准新娘的屋子里。
趁她还未更衣入眠,苏敬武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的眼神十分惊恐,棠棠将手指竖起,轻声道:
“嘘……”
“我们有问题要问你,老实回答,不会害你性命的。”
“愿意配合就眨眨眼睛。”
准新娘子不停眨眼,苏敬武这才松开了她的嘴巴,棠棠坐在了床上,问道:
“你叫什么?”
“朱玉燕。”
“多久前和王善报勾搭上的?”
朱玉燕咽了咽口水,有些慌乱,望了望窗户外边,连忙摆手道: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要胡说好不好?”
“虽……虽然我明天就要嫁给他了,但……但你也不能凭空毁人家名声啊?”
她声色很是严厉,但完全不敢正眼看棠棠,一直躲躲闪闪的。
棠棠撇了撇嘴巴道:
“得了吧,你两个孩子,一看就是王善报亲生的。”
“你前夫,怕是也发现了些问题,才和你绝了婚吧。”
“我劝你老实一点,在我面前撒谎,没有任何好处的!”
苏敬武听到棠棠这么说,装出了一副很可怕的样子,舞了舞手中的刀,朱玉燕低着头,声音柔和了很多:
“好好好!”
“我说,我照实说,你们不要讲给其他人啊。”
“我从小就认识王善报,他打了猎物就往我家送,老是帮我家干活儿,我爹给工钱还不要。”
“他对我有那个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我爹是教书的夫子,看不上他,觉得他大字不识一个,家里又穷,与他结亲太丢人了。”
“便把我嫁给了城里的粮商。”
“媒婆来说亲的时候,夸得倒是好听,说什么那粮商家里和善,婆母好相处,又能识文断字,又能赚钱养家,我能嫁过去,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真的成了亲才知道,要真有这种好事儿,城里的姑娘们早就强迫头了,哪能轮得到我啊?他好斗鸡斗蛐蛐儿,还爱喝花酒,家底早就被败光了。”
“婆母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家里弄了个佛堂,摆了齐人高的佛像,大晚上的吓死个人。她还经常半夜念经,神神叨叨的。”
“前夫败光了银子,就要花我的嫁妆,我不肯,他就打了我,我回娘家找爹帮我主持公道,可我爹那个老古板,说什么嫁出去了就是娘家的人了,生死有命。”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然后这个时候,我又遇到了王善报……”
“他拿出了全部积蓄,给我买了药膏,免得留下疤痕,还给我买了胭脂水粉。”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他并没有我爹说的那般糟糕,慢慢地就与他走到了一起,他时常来看我。”
“我婆母沉迷佛经,我前夫经常在外边鬼混,经常不着家,我们一双儿女满3岁了,这事儿还没有人发现。”
“后来有一天,我前夫斗鸡时输红了眼,被人给打了,比往常更早些回了家,刚好撞上了。”
“他要报官,要抓我去浸猪笼,王善报给了他50两银子让他不要声张。”
“他刚好缺钱,见钱眼开便同意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绝了婚,将我送回了娘家。”
“我把王善报这些年送我的金银首饰都带了回来,够我们全家吃一辈子了,我爹就没有赶我走,还同意了王善报的提亲。”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