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报仍旧想浑水摸鱼,扇了朱玉燕一巴掌:
“娘子你醒醒啊!”
“你中邪了知不知道?”
“快回来!快回来!”
王家的老头老太太见状,也赶忙拉住了本家的亲戚:
“对对对,咱儿媳妇就是中邪了!”
“你们谁认识神婆啊?快帮帮忙啊!”
说着说着,来帮忙的村妇端来了一盆鸡血:
“让开让开!”
“看我的!”
“黑鸡血辟邪!”
她脸上带着些许兴奋的笑容,将鸡血从朱玉燕的头上倒了下去。
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棠棠轻轻掐诀念咒,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将刘银萍和黑鸡血隔开,她并未受到伤害。
村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呀!”
“你家娘子没中邪吧?”
“方才她说的,应当都是真的吧!”
说完,她转过身去,和其他的村妇谈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幸灾乐祸感。
棠棠以前生活的道观就在村里,她懂得。
这些人,热情是真,谁家有丧葬喜事,都会去帮忙。
但爱嚼舌根子也是真,谁家出了点儿事,用不了多久,村里的狗都知道了。
王善报一家子的脸色难看极了。
朱玉燕摇了摇头,弹掉了身上的黑鸡血,拿了一块毛巾,粗粗地擦拭了几下:
“好呀!你个王善报!”
“我就是想最后考验你一下!”
“看看你会不会像对你前头那些娘子一样对我,现在一看,我不久之后,怕是也要步她们的后尘,不久于人世了啊!”
她哀嚎着,拉着两个孩子,跪在了朱夫子面前:
“爹啊,看在我两个孩子的面上!”
“绝了这婚,带我回家吧!”
“你别怕,我们不会白吃你的,那罗松柏名下还有些宅院,值好些银子呢,够我们吃好久了。”
“他王善报说的,说什么罗松柏和他老娘活不了多久了,马上就要死了,然后那两人当真和他说的一样,就死了啊!”
“爹,你说他这个人吓不吓人?邪不邪性?我看呀,中邪的人,明明是他!”
那些没来吃席的外姓村民,现在也凑到了王家院子外,吃起了瓜来。
听到朱玉燕这番话以后,他们对王善报一家子的憎恶与恐惧,又上了一层楼,纷纷将里正围了起来:
“里正,这家人不能在咱石桥村待了!”
“就是就是!太可怕了!”
“我要去报官,他前头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
“怎么听朱玉燕这话,罗松柏母子俩的死,好像也和王善报有关啊?”
“就是啊,那老太太可是大好人啊!”
“哎呦,我都怕遭报应!”
王家死了那么多儿媳妇,村里人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里正本就是王善报的本家叔叔,又得了些好处,所以瞒了下来。
这下子,眼看着纸就要包不住火了。
朱玉燕的前婆母,为了让儿子走正道,天天吃斋念佛,念得有些魔怔了。
但魔怔的向佛之人,也比王善报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好很多。
前些年村里有些人家日子不好过,就想着去攀朱玉燕的关系,赊点儿口粮。
老太太非但没有赶走他们,还不记账,说以后丰收了,凭着良心送回去些就是,权当是为孩子积福报了。
这份恩情,那些饿过肚子的人还记着呢。
有些火气冲的,直接跑到了院子里,揪着王善报的衣领:
“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取了这个名字,一点儿人事都不干,当真是不怕遭报应啊!”
“就是就是!心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黑!”
王善报看着乌央乌央的村民,和看好戏的亲戚们,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朱玉燕时的场景,她穿着桃粉色的细布长裙,说话柔声细语,脸也白白净净的,她竟然在跟着老夫子一起念书。
天呐,村里那么多女儿家,谁能像她这样啊?
那一刻,他便觉得,如果能娶回来这么一个人儿,放在家中,他们老王家祖宗的脸上都是有光的。
老夫子将她嫁到城里去时,他伤心欲绝,又为她高兴。
是啊,这种细柳娇花一般的女子,就应该嫁到衣食丰足的人家,好好地享受,不应该跟着他受苦。
得知她过得不好时,他又心疼,又有一丝丝兴奋。
这样,是不是能证明,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