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叫张大婶儿都不免好奇,“我还以为她是想来找事儿的。”
在场的其他村民也是如此想的,在场的唯一一个明白人:江初月显然不想就此事多说,“人都走了,入土为安,自然不想折腾太多了。”
“也是。”接连有应和的声音,江初月送走了原是看戏的村民们,不想扭头就看到了立在围墙后,隐在暗处的何花。
“二婶?”江初月有些摸不准何花这是打算做什么了。
“初月。”何花笑的有些勉强,“我有事情想同你说。”
眼神看向了江初月的身后,江初月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有什么事儿先进来再说吧。”
何花跟在江初月身后入了房间,张大婶儿瞧见何花时,也不免惊奇,生怕江初月吃了亏。
“张婶,帮忙准备一点热水进来吧。”江初月开口安抚了张大婶儿的不放心的心。
张大婶儿虽放心不下,但也还是听江初月的安排,往厨房去了,只是准备热水和一些吃食的时候,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二婶,你专程留下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同我说吧?”入了房间后,何花始终没有开口,还是江初月主动提起了话题。
何花捧着张大婶儿刚送来的热水,垂眼盯着地板许久,才终于抬眼看向江初月。
“你应该早就知道你二叔死了吧?”她这话说的笃定,也不等江初月回话,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二叔那日出门是冲着你去的,带上了锄头的绳子,我那日亲自瞧见了。”萧立那日的架势,摆明是要杀了江初月才肯罢休的。
“你想说什么?”江初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何花直勾勾的盯着江初月看了很久,“你二叔死有余辜,他想杀你却被狼群拖走,是他活该。”
“你们可是夫妻。”江初月原是以为何花是想找麻烦,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些,这番话倒是让江初月生了些兴味来。
“夫妻又如何?”何花惨笑了一下,“他要打死我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们是夫妻。”
何花说得停停顿顿,也没有太多的逻辑,“他死了,我也就解脱了,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也没想让你承担,本就是他活该的。”
……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江初月也渐渐听明白了,因为萧立的动则打骂,早就让何花无法忍受了,只是萧立的死还是让何花有些不能接受。
因为她始终是个被出嫁从夫所困住的苦命人,在萧立死后,就觉得天塌了,却又觉得解脱了,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这才让何花一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面对这样一个曾经算计了自己数次的人,江初月原是不该心软的,可许是因为见她被父权压迫了太久,终究是个可怜人,还是心软了些。
“你一个人就能养活家里,二叔留在家里也不过是给你制造麻烦,你何必担心他没了之后,这个家就撑不下去了?”
何花猛地抬头看向了江初月,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里好像有了微弱的希望。
江初月看的分明,“你辛苦挖药草赚的粮食,他还拿去养其他人了,要是没有他的话,你带着两个孩子,日子只会过得更好,也不必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何花若有所思的模样,江初月又劝了一些,但何花能否听进去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江初月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临走前,还给何花装了一份药草的幼苗,“之前你也没来领,顺便领回去吧,种到地里,日后也能换粮食,换钱,也算是一份保障了。”
何花抓紧了装有药草幼苗的布袋子,眼神里终于有了几分神采,“谢谢。”
这一声道谢,她说的诚恳认真,江初月看看着她,“日后虽然辛苦,但你自己也可以当家做主了。”
何花一个人辛苦上山挖药草赚粮食养活一家人,萧立非但没有因为何花的辛苦而心疼她,甚至拿着她的劳动所得去与何寡妇私会,甚至不惜让两个孩子饿着。
这样的人,江初月早就看不下去了。
不过何花和萧立二人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江初月从不置喙半句,可当真的看到何花有些无措和麻木的眼神时,她也还是心软了。
“你原是不必劝她这么多的。”萧亦灏突然说话。
江初月垂眸,“这世道的女子本就辛苦,若是她能立起来的话,也就不枉费我今日说的这番话了。”
“你的心太软了。”萧亦灏总结。
“心软有什么不好的?”江初月也想明白了,她做的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的心能过得去,“我要是不心软的话,当初直接带着空间就跑了,哪儿会管你和两个孩子?”
这一次轮到萧亦灏沉默了。
“当初,多谢你不曾抛下双双和枫儿。”许久之后,萧亦灏才开口,开口便是道谢。
“你突然这么客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