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间,一阵安静。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徐尘这位“不速之客”。
梁文举无奈,便只好主动介绍:“徐……徐兄年幼时家贫,也是刚刚读书不久,不错他的才学很不错,立志考取童生。”
众人缓缓点头,冲着徐尘拱手。
唯有刘洪,暗暗咬着牙,气的想骂娘。
才学?
就徐尘这混子也配得上才学两个字?
简直就是才学的耻辱!
只是因为这次的聚会是梁文举举办的,他身为宾客,不好发作,便只得强忍着,坐在一个石桌后。
石桌共有二十个,并不大,分列两排,上面摆满了各种菜肴、酒器等。
随着梁文举的一声吩咐,其他读书人纷纷落座。
徐丑选了一个石桌后,又搬了一个凳子,伸手示意道:“白师傅,请坐。”
瞬间,白书君尴尬到极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一个石桌仅摆放了一个凳子,徐尘又取来一个凳子,很明显是要挨着她一起坐。
其余所有人都是独坐,他们二人坐在一起,不像话啊?
徐尘却是浑不在意,冲着众人笑道:“大家谅解一下,我学问浅薄,坐在一起方便随时向白师傅提问。”
众人没有出声,只是平静的看着。
白书君有心走开,可徐尘都这么说了,她若坐在其他桌,倒好像驳了徐尘面子似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离徐尘远一些落座。
酒宴开始。
梁文举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无外乎感谢光临、蓬荜生辉尔耳的。
好一顿唠叨后,到了众人畅所欲言的环节。
说白了就是吹牛皮。
一口一个苍生社稷、黎民百姓,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一副没了他大乾王朝就要灭亡似的。
除此外便是捧梁文举的臭脚了,什么才学匪浅,日后必中榜首、成为千古一人等等,听的徐尘都跟着羞臊不已。
可偏偏梁文举十分受用,坐在两排石桌中间的前方,昂首挺胸,炫耀似的瞟向徐尘。
徐尘只当没看见。
因为他是“新人”,不好乱说,便安静吃着,偶尔夹一块肉菜放到白书君的碗里,没一会白书君的碗就满了。
于是,渐渐的,聚会的气氛变得不大一样了。
几乎所有人都留意到徐尘和白书君闷声的举动,暗暗瞥过头去,实在没眼看。
麻得!
大家伙在这里兴高采烈的吹牛,你们两个在下面抠抠索索,眉来眼去的,干脆捧着啃去算了!
太气人!
有辱斯文!
成何体统!
主座上的梁文举则是一阵愤懑,有种花了钱娶的新娘第一晚被其他人给祸害的感觉。
这明明是他的主场啊!
结果这个死皮赖脸自己跑来的家伙不好好吃饭、饮酒也就罢了,还跟白书君眉目传情,把他当成什么了?
啊?
“咳!”
梁文举实在忍不下去,轻咳打断:“那个……徐兄,我等正在商讨天下大计,你何故……无心听讲啊?可是觉得我等讲的太肤浅?”
“没!”
徐尘忙抬手:“梁兄,我认真听来着,刚才说到‘安民一百零百计’,怎么停了呢?继续啊!”
梁文举深深沉了一口气,不好再追究,起了个头,继续胡天漫地的扯。
而下侧,徐尘则放下碗筷,垂头坐着,不一会就传出了鼾声。
竟然睡着了!
竹林间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黑成了猪肝一般。
这混账,真真是……欺!人!太!甚!
太不尊重人了!
坐在旁边的白书君也是不禁一阵愤然,冷着脸捅了捅徐尘,压低声音道:“别睡了,认真听讲!”
“哦哦,抱歉哈,听的太入神了。”
徐尘急忙坐好,擦了擦口水。
场面被他打搅两次,大部分人都没了侃侃而谈的兴致。
倒是坐在后面的一名中年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根据朝廷近期的邸报来看,北边很不安生啊。”
“我大乾与北边的大俞王朝对战多年,死伤无数,且至今战事依旧凶猛。”
“最近的虎狼关一战,听闻折损了五千余名将士,其中有一部分是前几年从青兰县招募过去的兵卒。”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安静下去。
就连徐尘都收起了玩味的态度,眉头紧锁。
因为消息闭塞的缘故,这等军机大事乃是绝密要事,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
他悄悄的捅了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