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踏进来,搅乱了周围的空气。
而此刻的禾月,正坐在桌前,他手中捧着一碗芒果冰沙,乱七八糟的冰块与鲜艳的果肉混杂在一起,如同他此刻复杂难辨的心情。
他抬头,目光斜睨向铁肠,阴恻恻地吐出两个字:“流氓。”
铁肠闻言,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诧异之色,不解地问道:“什么?”
禾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双脚随意地搭在了桌子上,姿态中带着几分挑衅。
他咬着冰沙勺子,轻哼一声,不屑道:“一看见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就被迷住了,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简直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样。等你的心智真正发育成熟了,也不过是个标准的登徒子罢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你们刚才在外面聊了那么久,你看起来意犹未尽呢。”
铁肠听出了禾月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但他不太懂“意犹未尽”这个词的意思。
他反问:“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话了?”
禾月已经一上午没跟他说话了。
禾月:“我想跟谁说话是我的权利,我有权保持沉默。”
禾月不想搭理铁肠,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于是忍不住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铁肠用同样的话反击了他:“我告不告诉你,是我的权利,我也有权保持沉默。”
“哈!”禾月被气笑了,“你出息了,学会顶嘴了?”
然而铁肠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道:“她约了我明天出去。”
禾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努力板起脸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哦?那你……那你是同意了?”
不知为何,面对铁肠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禾月心里带了些忐忑。
终于,铁肠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淡:“你希望我去吗?”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禾月很恼火:“你想去就去,问我干什么?!”
说完,禾月转身欲走,但铁肠却迅速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不大却足以让禾月停下脚步。
铁肠:“你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禾月用力甩开铁肠的手,声音中带着赌气:“不想,完全不想。”
*
然而事后,禾月回到卧室里,双手抱住头,小声嘀咕着:“去哪儿?他们要去哪儿?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整个晚上,禾月都在想这个问题。
是约会吧,一定是约会,他们要去哪里约会?
好的,让他猜猜,贫民窟这么小,他们要约会肯定要去城外,也许是去逛甜品店?
还是花店?
难道是……直接去民政局?
那女孩送给铁肠一束百合花,象征的意义很明显,这是迫不及待要把铁肠娶回家的意思。
难不成,她是想把铁肠拐回家,然后直接见父母?
不行,他不能让铁肠去约会——这才不是出于他的私心,而是出于对铁肠安全的考虑,仅此而已。
想到这儿,禾月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最终以一种近乎四仰八叉的姿态瘫倒在椅子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要破坏这场约会。
但,如何破坏这场约会,又不至于让自己显得过于小气或无理呢?
*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禾月决定采取一种直接的方法来阻止铁肠的约会——偷走铁肠的衣服。
没有合适的衣物,铁肠自然无法赴约,这样的逻辑简单而直接,他自我安慰道:“这很合理,不是吗?”
半夜时分,禾月悄悄溜进铁肠的卧室。
卧室内一片漆黑,窗外稀疏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点银白的光斑。
禾月推开铁肠卧室的门,屏息凝气,每一步都谨慎至极,生怕弄出任何声响而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铁肠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深沉,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的睡姿一如既往地板正而规矩,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边,就像是军营中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即便是在休息时也不忘保持那份纪律与严谨。
“老古板。”禾月心想,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端着。
好像,铁肠唯一一次睡得比较放松的,是抱着他睡觉的那晚……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偷衣服是很严肃的事。
禾月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他半跪着,上身微微前倾,随即压低嗓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声:“三花?”
铁肠的呼吸平稳而深沉,没有丝毫的波动,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铁肠警惕性很强,夜晚有一丁点儿动静就会被惊醒,但自从GSS的人销声匿迹,他的警惕性变得没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