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树立的防线彻底攻破了。
原本他就因为面前的少女熟悉,无意识地收束了绝大部分的戒备,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纯粹的蓝色眼眸,这双眼睛的主人就这样环着他的脖颈,对着他轻轻的笑。
“刚刚忘记说了,谢谢你。”她眨了眨眼睛:“凛,我的名字是五条凛。”
她从来都是实名制玩游戏的,所以曾经的游戏里的角色与她对话时,也会呼唤她的名字。
她可不像哥哥他们一样,会取一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宇宙大皇帝”之类的名字,这太出戏了。
所以,在这说不上是初遇还是久别重逢的情形下,她选择面对面前的少年,轻声的道出自己的名字。
“……”
魈恍惚了一段时间,方才回神。
五条凛,明明是没有听闻过的姓名,没有见到过的脸,可他仍然发自内心的感到亲切。
“魈。”
沉默良久,少年轻声回答她。
—
五条凛就这么被魈放在了不卜庐的门口。
其实,她原本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拒绝的,她总觉得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和自己此前自带的诅咒有所关联,毕竟她曾经进过那么多次的医院,可是没有一位医生能有办法帮得到她,她只能靠副作用很大的药物麻痹痛苦,凛觉得看多少医生都根本没有意义。
可是,魈是那样的担忧她的身体欸。
看着少年认真的神色,她就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语。
五条凛在魈的身后,好奇的往这个熟悉的建筑物里看着,正在她纠结要怎么走流程进去的时候,她忽然被身侧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握住,轻轻往屋内的方向指引。
个头矮矮的女孩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白先生,七七,把病人,带过来了。”
五条凛:“……!”
她忍耐住了将身侧这只小僵尸抱起来亲两下的冲动,摆出一副阿妈的心态发自内心的感慨着,天呐女儿实在是太可爱了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七七牵着她的手,停在了如今不卜庐的医师面前,翠发青年望向五条凛,他的面上始终挂着温柔儒雅的笑,那并非虚妄的伪装,他温和的说:“请这位小姐坐下,我替你诊脉。”
他的脖颈游走着一条白蛇,小蛇吐着信子,眨着绿豆大小的眼睛,似乎也正在观察和注视着她的病情。
五条凛:唔,久仰久仰,白大夫,还有长生。
短短的一天之内,她见到的熟悉的角色浓度太高了,一些过去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往外涌现,这让她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她裹紧了身上用来做斗篷的布匹,在此刻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了门口。
少年仙人侧倚着墙壁,似乎正无声等待着诊断的结果。
——还好,他还未离开。
他察觉到了五条凛的视线,缓缓的动了下唇,隔着远听不清魈在说什么,但是凛能够读懂他的唇语。
他在朝着她说,“别怕”。
忽然间安心了些许,五条凛松了一口气,伸出白皙的胳膊递给了白大夫。
白术远远瞧着少女与那边少年的互动,笑容很深,但是在他抬指为面前少女诊脉之时,却凝滞住神情,收敛了笑意,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众所周知,看中医诊脉的时候,最忌讳医生一脸严肃,一声不吭,一般来说,那个时候可能连自己之后应该埋哪都想好了。
五条凛内心一沉,就在她做好了迎接最坏的结果的准备,以为这副身体可能也已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时候,却听到白术正色道:“这位小姐,应该是中毒。”
五条凛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中毒,不是得了绝症,只剩下一年半载的寿命了。
欸?不过,是中毒吗?不是咒术导致的身体负荷么?
此刻,门口的少年仙人却顺势两步上前,他的眉头蹙紧:“怎会如此,方才那群盗宝团居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我这就去询问他们解毒之法……”
五条凛赶紧阻拦:“等等,等等,这个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虽然那群盗宝团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仅想打劫,还想阴她去爆炎树,但是他们确实从见面开始都没什么机会给她下毒,只有被她殴打在地上蠕动,哭爹喊娘地喊姑奶奶的份。
这大概率不会是盗宝团干的。
其实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罪魁祸首了。
——多托雷那厮,肯定在她清醒之前动过什么手脚。
魈在她身后环抱双臂,眉头些微蹙紧,询问白术:“这毒……”
白术笑了笑:“此毒刁钻,但却有方式解决,既然来了这不卜庐,我便会尽力医治每一位患者。这位大人,不必担忧小姐的生命安全。”
魈闻言,神情很明显都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