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龙王, 曾与岩王帝君立下誓约的震撼山岳之龙。
帝君赐予它一双能视物的眼睛,而它也遵守与帝君之间的誓言,一同征战, 庇佑璃月四方。
天动万象, 山海化形,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千年的岁月可以改变太多的事情, 这个世界仿佛有着它的既定法则,无论是一草一木, 乃至神明与万物,都会在这时光的长河中,被“磨损”到面目全非。
“磨损”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但必然不会是多美好的概念。
五条凛十分明白, 钟离先生虽在平日从未表现出磨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 可这影响必然是潜移默化, 且暂无任何方法能够破解, 否则他也不会预备对璃月的子民予以一个考验,想看看璃月是否能逐渐成为由人去治理的国度吧。
钟离先生他看上去是那般沉着稳重,一旦他出面时就感觉一切都定然安好了。
可正如同他说的, “磐石也将归于尘土”。
又譬如曾经作为璃月仙人们盟友的若陀龙王, 他曾经作为元素龙之王,是那般的威风凛凛,随帝君左右,为璃月拥有如今的广袤繁华出了好一分力, 可如今……
可如今, 却被困在这一隅封印之地中, 神明的岩脊化作了限制它行动的锁链, 它只能颓然在原地咆哮挣扎,直至愤怒将它的一切理智全部磨损殆尽。
可是如果,她的血液能对魈的业障起作用的话,这是否也在说明,她能让这一切出现转机。
五条凛此刻已然下定决心,决定试他一试。
她抬起她的手,逐步靠近若陀龙王。
后者从鼻腔里喷出一道热气,只见它庞大的身躯凝滞了一瞬,随后……
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五条凛忽然有些不解。
若陀刚刚不是还愤怒地咆哮着,恐吓要把胆敢闯入解决的自己踩扁嚼碎吃掉么?虽然说自己已知从剧情里来看他并不会做这种事情就是了,若陀在被封印过程中做的最坏的事情似乎就是操纵一些层岩巨渊矿工的神智,不过同时,他还将自己理性的那层理智分离了出来……
嘛,虽然说是这样说吧,五条凛还是原以为,觉得面对自己的挑衅之举,她与若陀这边,肯定是免不了一通恶战的。
她并不擅长嘴遁谈判,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像敲晕特瓦林一样把若陀也给敲晕呼,来一个先兵后礼,趁机把自己的血喂给他,然后看看到底能不能见效。
虽然不是很想,但是这个时候她似乎得感谢一下博士——多亏了他将他的研究漏嘴了出来,否则她铁定不会想到这一茬。
嗯……但是怎么说呢,若陀龙王此刻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按照普遍理性而言,他应该因为自己的挑衅顺理成章地愤怒,蹦哒,然后和自己打一架?
五条凛又试探着上前了一步。
若陀果然因为她的前进而又后退了一步。
且不知为何,她居然从若陀龙王脑袋上那双不算大的眼睛里面,读到了几分惶恐的情绪。
……呃,这个,他在害怕自己?
她微微一愣。
五条凛不知道,她此刻这番莫名其妙的行为,甚至愣是给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神志不清的若陀龙王,硬生生地吓的清醒了几分。
闯进他的结界里,一进来就割血,示意让他吃,这一连串的行为,用人类的话去总结的话,不就是“碰瓷”么。
即便他此刻的理智已经被侵蚀了,也是绝无任何可能会去食人的龙,甚至当年与摩拉克斯的战斗在最后,他都是“自愿”被封印的。
倘若他真的突破了食人这一层最后底线,不止是摩拉克斯了,怕是他自己都会在清醒的时候选择自我裁决吧。
思至此,若陀龙王瞪着面前这个试图哄骗他“误入歧途”的人类,意识到她大概率是看出了自己的弱点,不知究竟受谁的指使想要害他性命,便瞪大了眼睛,继续后退了几步,直到贴近墙角,避无可避。
巨龙张开血盆大口,脚掌抬起,摁在地面,整个地表都在使劲摇晃,说出来的话语却并非威吓,而是:“你不要过来啊——!”
五条凛:“……”
啊,那个,不至于吧,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六眼这会儿在这个世界,还自备了“王霸之气”呢。
她很快觉得这层设想实在是太自我良好了,可是除此之外,她好像就没有其他,若陀现在怕她怕的这么紧的理由了。
她又不是某本小说里面的张氏族长……有割手放血就能吓退粽子的神秘技能。
看若陀他这会儿贴着岩脊瑟瑟发抖的模样,她甚至幻视了当年被油光水滑的美洲大蠊吓到嗷嗷乱蹦贴墙角的哥哥他们一行人了。
等会,她为什么要这样设想?这不就把她自己设想成蟑螂了么?
看着抖成了筛糠的若陀龙王,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