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也明白这点,低声道:“我在吏部,消息来源的广,发现了古怪的事情。”
张柬之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我合计合计。”
魏元忠道:“我怀疑皇后在邀名。”
张柬之道:“怎么说?”
“孟将可听过武皇后向陛下建言请禁止天下妇女为俳优之戏?”
张柬之颔首道:“自然听说了。”
俳优之戏是指演滑稽戏的艺人,武皇后这是为天下女子谋福,获得了不小的美誉。
魏元忠道:“此事发生以后,武皇后贤德的风向广为流传,当年迫害长孙家的事情,竟然给掩盖了过去。一开始,我没有多想,平心而论,抛去涉政不说,武皇后除了长孙家一事,落井下石以外,其他时候的表现,还是有母仪天下之风的。但她的两个家人,实在不敢恭维。可不知从何开始,荣国夫人、韩国夫人的名望也出现了反转。”
“我暗中留意了一下,他们一家子,竟然有大善人之名。”
“就算这里是洛阳,不是长安,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人在武皇后还未有今日势的时候,已经跋扈的无法无天。现在武皇后得了势,内有陛下撑腰,外有许敬宗、房仁裕,她们反而不嚣张了?孟将兄,不觉得奇怪?”
张柬之点头颔首道:“确实如此!”
他在大理寺任职,以他的官职履历是无法经手大案的,但在长安的时候就多次听到同僚的抱怨,武家的案子最难处理。
可到了洛阳,确实没有听过类似的事情了。
魏元忠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她已贵为皇后,还要想发设发的邀名,这是为何?难道是想以此证明自己?”
“不对!”张柬之说道:“她邀名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百姓。如果是想得到百官的认可,她不应该如此。”
魏元忠皱眉道:“弟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想不通,现在不喜反对的是官吏,她若想证明自己,当施恩于文武官员,而非百姓。他越是如此,越惹人不快。”
张柬之闭目沉思,脑海里走马观花,将最近关键事情,一点点的从脑海里摘取出来。
良久
突然,他神色惶恐,略带震撼。
魏元忠忙问:“孟将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柬之摇了摇头,想给自己倒一杯酒,结果持拿酒壶的手竟微微颤抖,酒水洒落手上。
张柬之将只有半杯的酒水一口饮下,沉着脸一言不发。
魏元忠双眸凝重,张柬之年少老成,少有失态之事,可见他想到了很严肃的事情。
“若不方便说,孟将兄可以不说。”
张柬之低声道:“可听过陛下有心封禅?”
魏元忠毫不犹豫的道:“陛下并没有表态,但都知这事陛下的意思。以陛下之功,封禅并无不可,只是略急了些。”
张柬之一字一句道:“封禅,有三献,初献、亚献、终献。”
魏元忠醒悟过来,直接吓得呛住了口水,不住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