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康安微怔,阿福是从小跟着他的,在江康安心里,他已经不只是单纯的侍从小厮那么简单了。
知道他的结局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江康安眼眶微红,咬着后槽牙。
“针灸只是疏通一下你身体里的脉络,今天喝的药已经基本解了体内的毒,就先到这吧,再继续身体会承受不住,等明天,就可以开刀做手术啦!”
江稚鱼把他身上的针一一拔下来。
【外面那个熏香是女主送的吧,白天闻着还行,到了夜晚,便会勾出人最恐惧的回忆,让他身陷噩梦之中,虽然没毒,但也算是精神攻击了,还是不要闻好。】
【但问题是怎么拿走呢?】
【摔也摔不得……我要说我喜欢,大哥能送我吗?】
江稚鱼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青花缠枝香炉。
江康安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忍不住发着抖,耸兀地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干涩:“稚鱼……喜欢?”
江稚鱼一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赶忙点了点头:“嗯嗯,我喜欢这个花纹。”
【这个香里面的材料不错啊,提取提取能做好几种毒呢!古代真好啊,材料遍地走。嘿嘿嘿嘿嘿~】
江康安扯了扯嘴角,伸手拍了拍阿福:“把宋小姐送的熏香和这个炉子,全送到三小姐院子去。”
“不用不用,我回去的时候顺便拿上就好了,干嘛专门跑一趟啊。”
江稚鱼摆摆手。
“她送得有点多,我怕你拿不动。”
“害,能有多少,我很……强的。”
江稚鱼目瞪口呆的看着阿福搬出来的整整三大箱的香料,强撑着说完了后面的话。
【不是,这是干嘛啊!】
【谁家好人送香送这么多啊?不对,她也不是啥好人,那也不至于送这么多吧,我这好大哥不会还天天点吧?】
江康安:“……”
他舔舔嘴唇,眼神落到旁边,拒绝和江稚鱼对视。
【我的亲娘勒,这两娃都过的啥苦日子啊,这些年连个好觉都睡不好,这就是宅斗吗?】
【不过,怎么别人都八百个心眼子,又是下毒又是送香的,这家人怎么好像合起来一个心眼子都没有,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了啊?】
江稚鱼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还得靠我!没有我,这个家早就散了!】
江康安:“……”
他也不敢辩驳,听着江稚鱼暴躁的心声,只觉得心口好似有暖流流淌着,安抚着他。
他们不是没有防备,只是不会把防备的矛头,对准自己的家人而已。
宋时微三岁时便被父亲带回了相府,如今十五岁,他们朝夕共处了整整十二年,若不是江稚鱼点破,他又怎么会相信,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人,竟存了这般心思呢?
阿福带了三箱香料进了江稚鱼的院子,没出一会,这条消息就传进了宋时微的耳朵里。
宋时微本就生着闷气,再听到神医来了相府给江康安治腿,更是焦急。
她正写着给萧晏礼传递消息的纸条,云舒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将门关上,俯身在她耳边:“小姐,不好了,我看到阿福给三小姐院里送了好多东西,足足有好几箱呢!”
宋时微执笔的手一顿,墨点在纸上晕染开,她也无暇顾及,心里莫名惊慌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她的掌控一般。
“可、可看清了是什么东西?”
云舒摇头:“三小姐没开,让阿福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把人都赶了出来。”
宋时微剧烈呼吸着:“再去探,问清楚是什么,还有,去大公子院里,问清楚大公子为何性情突变!快去!”
她怒吼着,手中的毛笔直直打在了云舒的脸上,在她白净的脸上留下了几滴墨渍。
云舒捂着脸躬身退了出去。
……
阿福放东西的时候,江素兰就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
相府无人不知,能贴身侍奉江康安的只有阿福一个,这也意味着,阿福的很多举动,都是代表着江康安的意思。
想着自己去找大哥,结果被大哥厉声呵斥的画面,江素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冷笑。
说好不信的呢?呵,男人!
她才不信什么神医的说辞,稚鱼刚去了一趟大哥的院子,就冒出了个能治大哥腿的神医?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是怕稚鱼被人盯上罢了。
说归说,大哥的腿能治,江素兰还是很开心的,等阿福走后,她蹲在整理香料的江稚鱼旁边,满脸好奇。
“大哥的腿真能治吗?当初太医可是直言大哥的腿经脉俱断,今生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有神医在呢,你放心吧。”江稚鱼舀了一勺香料,分析着。
【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