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便是再无转圜余地了,四皇子打了个冷战,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被闻讯而来的侍卫们架走了。
接下来,便是到他了,萧翎羽咽了口口水,率先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只一心想着袒护四弟,却未从大局考虑,实在是愧对储君之位,求父皇责罚。”
【先发制人,妙啊。】
皇帝:“……起吧,朕知你重情,但也要知分寸。”
皇帝对他说话的声音,比对四皇子,不知要缓和了多少分。
蓝喜垂着头,眸中闪过深思。
萧翎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嘲讽,转瞬便消失不见,再抬眼时,便是纯纯的濡慕之情了。
【这才叫演技嘛,刚刚那个细作演的就不行,今日的奥斯卡奖,就颁给你了。】
皇帝:“……”
萧翎羽:“……”
萧翎羽瞳孔地震。
幸好父皇听不见她的心声,这要是听到了……
嘶。
皇帝眼眸微深,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如今也到年纪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萧翎羽微愣,随即轻笑:“父皇,此事不急。”
还不急?皇帝抬眼打量着他,嘴唇微抿。
萧翎羽如今十八,与他同龄的公子们,便是没有正妻,也纳了几个侍妾和通房丫头,更有甚者,家中还养了几个娈童。
可唯独萧翎羽,正妻没有、侍妾没有、丫头没有,皇帝曾一度以为萧翎羽有断袖之癖,也往他府中送过几个。
人倒是收了,但他收下来,却是当小厮的使,小厮之间看对眼了,他也不罚,只给了他们一些银钱,卖身契也给了回去,让他们自己回去了。
既不喜爱男子,又不喜爱女子……
皇帝声音放得更轻,眼神中甚至还带了几分怜惜,目光往他的下三路打量了一眼:“可是有些毛病?无妨,稚鱼在此,让她给你瞧瞧。”
萧翎羽:“???”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稚鱼,耳边回荡着她心里放肆的大笑声。
萧翎羽的脸顿时爆红一片:“父皇,儿臣没病!”
因着激动,他的声音颇高,像极了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乍一听见这等劲爆的消息,一个个头都垂得极低,生怕太子看见。
江稚鱼笑得整个人都快撅过去了。
皇帝轻啧了一声,不赞同地看着他:“莫要讳疾忌医,稚鱼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定是能治好的。”
皇帝丝毫不信他的说辞,一个正常男人,怎会对此事,没有丝毫欲望呢?
江稚鱼忍着大笑的冲动,附和着皇帝的话:“是啊,太子殿下,有病就要早治,可不能拖呀。”
萧翎羽:“……”
萧翎羽的脸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难看,见他迟迟不动,皇帝给了江稚鱼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上!”
【得勒!】
江稚鱼嘴角翘得比ak还难押,仗着皇帝在,抓起他僵硬的胳膊,在萧翎羽的死亡凝视下,开始把脉。
萧翎羽抬眼看天,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情绪失控过了。
江稚鱼手搭在他的脉上,时不时啧一声,萧翎羽从开始的面如死灰,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皇帝在一旁等着结果,看萧翎羽这么快便从社死的状态转变回去后,江稚鱼也收了调笑的心思。
“回圣上,太子殿下没什么病,只是最近有些操劳,上火了。”
萧翎羽收回手,安静地站在一旁。
“没病就行,”皇帝轻呼了一口气:“还是因那吕代宗的事?”
萧翎羽点了点头:“吕代宗一事颇为蹊跷,刺客定是武功高强之辈,儿臣这几日已派侍卫全城搜查,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此事,便全权交与你了,盛京之中,戒备森严,此人却还敢如此放肆,定要将这胆大包天的狂徒捉拿起来,还安乐侯一个公道。”
萧翎羽躬身行礼:“儿臣定不负所托。”
皇帝欣慰地看着他,话锋又是一转:“既然没病,平日便多出去走走,盛京如此之大,你便没有一个喜欢的女子?”
萧翎羽:“……”
“朕再给你一年时间,你若是还找不到,朕便亲自为你指婚。”
萧翎羽:“……是,父皇。”
见他应下,皇帝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萧翎羽退下去,皇帝才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天天的,头疼得紧。
“稚鱼啊,你给朕备些头疼的药来。”
江稚鱼从香囊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治头疼的药,每天饭前吃,一次两粒,一日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