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
江稚鱼的眼神望过去,杜月兰站得笔直,并不看他们,眼神十足坚定。
“所以,就因着她的一句话,你们便给我女儿定了下毒的名声?”许言礼冷笑道:“这么多年,你这个丞相,是越当越回去了!”
江昭荣语塞,眼神飘忽没有开口。
明明处于劣势的该是许言礼和江稚鱼,可这般三言两语下来,倒是他们占据主动了。
江昭荣微咬着牙。
江稚鱼上前从江昭荣手中拿过镯子,她举起来看了看,然后放在许言礼手中,从荷包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涂在自己手指中,轻轻一搓,镯子上发黑的地方瞬间剔透起来。
!!!
众人瞳孔皆是一颤,脸色满是惊异。
江稚鱼白皙如玉的食指勾着玉镯,在江昭荣面前晃了晃,舔了舔唇,声音微挑:“毒?”
江昭荣脸色霎时间无比难看,十分复杂。
概括而言,可以总结为,五彩斑斓的黑。
他视线从玉镯上移开,定格在大夫上,咬牙切齿道:“这便是你说的,慢性毒?!”
大夫呼吸一顿,他的心狂跳起来,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脑子疯狂转动着想着一个处理的办法,但最终还是只能僵在原地。
江昭荣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开口道:“来人。”
先前拿板子打人的小厮上前一步。
先前被打得吐血那人现在还趴在地上不知生死呢,大夫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眼看那人已经举起了手,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相爷!相爷明鉴,这一切、一切都是她指使的!我只是听她的吩咐,让你们都注意到这玉佩上罢了。”
他指着杜月兰,心中暗自悔恨,要不是她一直缠着自己,说什么送这镯子之人已经不在相府了,便是追究也追究不到他身上,他是说什么,都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干这事的!
可眼下悔恨也于事无补了。
众人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在杜月兰身上,杜月兰和白芷面色煞白,要不是两人还相互支撑着,只怕早跟这个大夫一样瘫软在地了。
【啧,你小子是盯着我娘啊,当初伙同宋时微把我娘害死,现在我娘都走了,还要陷害她。】
【天凉了,给她多盖点土吧,别瞎蹦跶了。】
许言礼眉毛微皱,害死?
怎么回事?
他女儿在这相府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头!
这般想着,许言礼看着江昭荣的眼神更加不善起来。
杜月兰还想着垂死挣扎一下:“相爷,您莫要听信了此人的一面之词,不说其他,姐姐她如今已不在相府,我让大夫这样做,对我可有半分好处?”
江昭荣还没先说话呢,地上的大夫先炸了:“夫人此话何意,别忘了,我可是你请来的,我对相府之事一概不知,又为何要陷害他人?!”
他说完,又转向江昭荣:“我房中有她每次联络时的信物,还有几两银子和银票,相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寻。”
他都这般笃定了,江昭荣深吸一口气,厉喝道:“毒妇!”
杜月兰吓得一颤,仓皇跪在地上,江昭荣眼神漠然,却不再继续问她,而是问跪在她身旁的白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将此事散播出去的,是不是你主子?”
白芷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她犹豫不决间,江昭荣继续道:“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否则,那便是你的下场。”
白芷看着地上的人,瑟缩了一下脖子,低声道:“是……”
杜月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江昭荣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阴翳,白芷喉头一动,将杜月兰是怎么吩咐的,怎么派她出去传得消息,一五一十,尽数交代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说你有这脑子专心笼络住江昭荣,哄得他把夫人的位置给了你多好,你才担心起我娘回不回来了。】
【啧啧啧】
许言礼冷声道:“既已真相大白,相爷也该给小女一个交代了吧。”
江昭荣讷讷道:“是、太师说的是,我没想到她竟能蛇蝎心肠到此等地步,”他看着许言礼不耐的眼神,将其他话咽了回去:“太师放心,我定会给许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话间,他看着杜月兰的眼神更加阴冷,抬脚便要踹,一旁看着的桃红抓住时机连忙上前拦住。
“相爷,杜氏虽恶毒,可她现在身上毕竟还怀着您的子嗣啊。”
杜月兰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对、我还有身孕,相爷,我还有身孕。”
江昭荣喘着粗气,抬起的脚又缓缓放下。
杜月兰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的手护着自己的肚子:“相爷,妾身知错了,您便是再气妾身,可妾身腹中的孩儿是无辜的呀。”
江昭荣垂眸似在思忱,许言礼的双眼也微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