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康安也看着她。
大庭广众之下,江康安并不认为萧初霁会蠢到给他下毒,更何况,稚鱼不是也没作声吗。
江稚鱼幽幽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看萧初霁,直接往江康安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当然是怕被你这小鳖犊子毒死了。”
!!!
“咳咳咳,”萧初霁瞳孔猛地一颤,险些被茶水呛死,头转向一边猛咳着。
该死的,她怎么会发现?
而且,还这么直接就说出来?!
下毒这种事,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吗?
碍于自己的身份,她即使发现了,也应该藏在心里与自己周旋啊!
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
萧初霁内心崩溃,江康安也不遑多让。
他捏着茶杯,看着杯中荡漾的茶水,表情十分复杂。
萧初霁是疯了吗?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敢对自己动手?
江稚鱼喂完江康安解药,便谴责地盯着他:“早就同你说了要多留个心眼吧,他是变态,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你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一个变态的想法,那肯定输了啊。”
萧初霁眼眸微暗,他身后的侍卫警告般开口:“冒犯皇子,乃是死罪!”
江康安眼神一凛:“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插嘴地份?”
侍卫张还要继续说话,张开了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手慌乱地指着自己的喉咙,脸涨得通红,哀求地看着萧初霁。
萧初霁脸色骤然一变,盯着江稚鱼的眼神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江稚鱼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他开口,抿了口茶,淡淡道:“聒噪。”
“你!”
萧初霁脸上满是愠怒,但怒气之下,更多的却是惊疑。
她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竟是丝毫未曾察觉到!
他引以为傲的毒术如今在江稚鱼面前,却像是小孩过家家般幼稚,一眼便能看穿,且更加要命的是,他却看不穿江稚鱼是如何下的毒……
萧初霁咬着牙,心中的杀意喷涌而出。
江康安指尖敲击了两下桌面,唤回了萧初霁的神智:“如今来看,二皇子殿下并不是来叙旧的,如此,便不打扰了。”
他起身欲走,萧初霁也并不阻拦,正在此时,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二皇子殿下,这是您落下的香囊……”
她抬起头,看见江稚鱼,微愣了一下。
江稚鱼恍若未觉,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萧初霁的眼神从她进来便在她和江康安身上游移,见江康安眼神漠然,见秀荣的样貌,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眉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江康安一步未顿,从季秀荣身边擦肩而过,江稚鱼紧随其后。
上了马车后,江康安的身子才放松了些,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我怎么觉得,萧初霁最后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呢?”
江稚鱼靠在软垫上,心里吐槽。
【那是当然了,那小子再看你对那张脸有没有反应呢。】
江康安:???
【我大哥这纯纯的是无妄之灾啊,萧初霁的白月光喜欢我大哥,白月光当时命悬一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萧初霁这个疯子是一心把这事全安在了我大哥头上,白月光死了开始疯狂地报复我大哥。】
【可我大哥又做错了什么呢?萧初霁以为是我大哥负了白月光,可我大哥分明连那白月光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啊。】
江康安:“……”
心中百般滋味萦绕,江康安一时间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绪。
萧初霁……
江康安心中默默呢喃。
……
牵扯到皇权二字,再平淡的日子也会有波澜。
翌日一早,江稚鱼掐着时间便去御书房告状了。
皇帝正翻阅着手中那本没有书名的书,乍一看见江稚鱼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没来得及藏书,只将书反手扣在案上,他还没先说话,江稚鱼便气沉丹田,眼神坚定抢先道:“圣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微怔。
福平站在一旁,手也微颤。
他看着下面气势汹汹的江稚鱼,心中忍不住道:祖宗啊,便是有天大的事,你也要先行礼啊,这般闯进来,圣上本来心情便不好,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他心中焦急,手也不停地给江稚鱼打着手势。
皇帝对他的小动作也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江稚鱼,语气温和:“怎得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是翰林院还是御史台?”他顿了一下,给了福平一个眼神:“坐下慢慢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