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萧初霁抢先开口:“看张太医的模样,分明是被严刑逼供过,更何况,张太医失踪了那么久,如今出现,分明是为了构陷儿臣,父皇明鉴啊!”
“二皇子这话说得可笑,”江稚鱼看着他:“张太医身上可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如何称得上严刑,不过是瘦了一些,他都下毒谋杀我兄长了,我不给他吃饱,便叫严刑了?”
萧初霁顿时语塞。
【笑死,有伤口的话不是让你抓我的把柄嘛。】
【我这可多的是不用见血的方法。】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说吧,你们二人,可都是二皇子指使的?”
张太医身体佝偻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瑟缩着看着皇帝,又看看萧初霁,正要开口,喉间却发出“咯咯”的怪声,紧接着,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
!!!
众人都不禁后退一步,就连皇帝都瞪大了眼,福平挡在皇帝面前,高声喊道:“太医!宣太医!”
他喊完,看江稚鱼已经蹲到了张太医旁边,眼神猛地一顿。
皇帝扒拉开他。
张太医涂完血并未如众人所想般倒下,反而看着比方才还要精神些。
萧初霁的瞳孔瞬间紧缩如针。
怎么可能!
【当众下毒,真疯啊。】
【不过我早就预判了,没想到吧。】
江稚鱼冲他挑了挑眉。
张太医自然是见过萧初霁的本事的,见他已有灭口之意,再不敢犹豫,声音虽小,却清晰道:“回圣上,微臣确实是受二皇子指使,在相府中,接着为江公子医治为名,实则将二皇子送来的毒药,下进其饮食中。”
“微臣一开始是拒绝的,可二皇子他,以微臣妻女的性命威胁,臣没办法啊圣上!”
张太医涕泪横流。
周遭大臣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萧初霁的脸色无比难看,皇帝轻咳了一声,又看向无名:“你呢?”
见识了萧初霁对张太医的手段,无名不敢耽搁,语速极快道:“回圣上,确如她所言,我做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萧初霁简直要把牙给咬碎了。
自己自从救此人回来,凡事皆以最高礼遇,他不喜人,自己便为他专门修建了一座地牢,他爱调香,自己便在地牢中摆满了奇花异草,甚至还有人。
可他却出卖的自己这般彻底!
萧初霁胸前剧烈起伏着,但也知道眼下并不是生气的时机,他脑中疯狂转动,啜泣道:“父皇,儿臣确实对江康安心怀怨念,也确实派人下过毒,但除此之外,什么贩卖人口,私养兵马,儿臣绝对不曾做过!”
“逆子!”皇帝厉喝:“江康安乃我朝中重臣,为天启立下赫赫军功,你为何要为其下毒,置他与死地?!”
“他害死了儿臣的正妃!”萧初霁咬牙切齿道:“儿臣定要取他的命来偿!”
二皇子的正妃?他们要是没记错的话,二皇子可从来没娶过妻啊?
众人眼中皆是疑惑,皇帝也不解道:“你的正妃?”
“正是,她名唤玉容,就死在江康安的剑下!”
萧初霁眼眶通红。
【我大哥平淡的生活就是这么被造谣的风生水起的!】
江稚鱼上前一步:“圣上,二皇子所言有出入,那玉容是被山贼所杀,绝不是死在兄长的剑下。”
“胡言乱语,那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那你看到全过程了吗?你分明只看到她脖子上的剑伤和我兄长的剑。”
江稚鱼嫌弃地看着他:“剑伤只是被我兄长杀山贼时波及到了,并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山贼横插在她胸前的匕首。”
“当时被人挡着,你并未看见,之后你又一心只认定是我兄长动的手,在未查证!”
“不可能!”
萧初霁怒吼着,双眼赤红满是愤怒,嘴角抽动着,眼睛干涩,他感觉一股咸腥的液体从嗓子眼里涌出,从嘴角淌落。
紧接着,他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众人不禁惊呼了一声,江稚鱼蹙着眉,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
“是毒,已经解了,带他醒来便无事了。”
皇帝颔首,吩咐人将萧初霁抬到了里间。
大臣们议论纷纷,大多都在讨论这毒是谁下的,还有那所谓的皇子正妃。
“诸位,所谓的风月之事,不过是二皇子的臆测,最重要的,还是二皇子贩卖人口,私养精兵之事。”
江稚鱼语气极其平静,却令人隐约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那是身居高位之人,言语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命令口吻。
让人下意识便想听她的命令行事。
【毒谁下的,当然是他自己下的。】
【拖延时间罢了。】
皇帝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