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胡月还惦记着要在父亲面前保持形象,但看不见胡任礼之后,胡月的天性都仿佛得到了释放。
她双目赤红,愈杀愈勇,不一会,便已经杀到了城墙外。
艾梅斯几乎破音:“她是怎么过来的?!快上!杀了她!”
能杀到此处,即使上来的是个女子,南蛊军也丝毫不敢怠慢。
箭矢、燃烧瓶、毒物,种种武器向着胡月袭去,城墙下的胡任礼见此一幕,心都揪了起来,并没注意到他身后,悄然举起长剑的南蛊军。
混合在一起,烟雾笼罩了胡月全身,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心都不禁悬了起来。
“扑哧”一声,血迹溅在胡任礼脸上,让他暂时回过神来。
在他面前,江稚鱼拿着剑穿透南蛊军的身体,紧接着拔出来抖掉剑身上的血迹:“放心,按照有烟无伤定律,胡月一定没事的,比起她,将军才应该提高警惕啊。”
胡任礼:“???”
什么意思,他怎么没听懂?
仿佛映照她的话一般,紧接着,胡任礼便看见胡月从烟雾中袭出,长鞭在艾梅斯的脖颈处绕了三四圈,胡月伸手一拽,艾梅斯腾空而起到她面前,又被胡月一剑,自心脏处穿透!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城墙上身披银甲的女子的身上。
她灿然夺目,单手举起艾梅斯的尸身,在城墙边放开。
尸身坠地,激起一片尘土。
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在尸山血海之中,威仪风华。
胡任礼望着她,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然湿润。
他的女儿,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然长大了。
……
主将一死,守城的南蛊军群龙无首,很快便分崩离析。
没费多少功夫,便攻下了。
刚经历完一场大战,萧明烨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让众人原地整顿。
胡月显然还在亢奋,眼中的光亮晶晶的,像是一匹进了羊群的饿狼。
江稚鱼轻笑一声:“接下来怕是没机会让你酣畅淋漓地发泄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找将军谈谈了。”
将军?
胡月第一时间看向萧明烨,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江稚鱼说的是谁,目光看向坐在石头上,给她们留了个背影的胡任礼。
【好多将军哦,这称呼可真是一件不便的事情啊。】
……
一路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到萧晏礼手上时,已然是深夜了。
章叔都不必开口问,端看萧晏礼的脸色,和他慢慢握紧的手,便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但念及萧晏礼说他还要再想想,章叔便没先开口。
只他不开口,萧晏礼却轻启薄唇:“他们,已经杀进王城了。”
章叔瞳孔骤缩。
“等不得了,和去时不一样,去时他们能磨蹭一月半月,但有许府一事,还有江闻璟通敌叛国,他们定是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萧晏礼的语气逐渐强硬:“无论是逼迫还是巧合,我都必须反了!”
章叔看着萧晏礼,声音哑然:“什么逼迫?殿下本意,不就是如此吗?”
萧晏礼双目赤红。
章叔被他骇了一跳,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莫非还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眼下的情形,不都在按殿下的心思走吗?南蛊战事确实是快了些,但只要殿下出手,等他们回来,一切也已尘埃落定了啊。”
章叔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为何会说逼迫呢?
萧晏礼张了张嘴却又合上。
“没什么,”他听见自己说:“兴许,只是我多想了罢了。”
见章叔还想接着问,萧晏礼先一步岔开话题:“那便尽快吧,你去找尚丞相,让他告诉尚安澜,尽快寻时间动手,不出三日。”
章叔咽下话,道:“是。”
……
皇宫。
两个帮手都被自己关起来了,皇帝久违的亲批奏折。
他揉着太阳穴,搁下笔,福平适时递上茶来,
趁他歇息的空档,福平开口:“圣上,尚小姐想请您一同用晚膳。”
尚安澜?
皇帝轻:“嗯?”一声。
这个时间点……
皇帝放下茶:“正好,朕也歇歇,走吧。”
“是!”
皇帝到时,膳食已经都备好了,尚安澜却不像平日一般盛装,反而穿得有些寡淡,眼眶也有些红润。
“哭过了?”
皇帝轻声道。
尚安澜贝齿轻咬着下唇畔,皇帝挥了挥手,除了福平,旁侧伺候地都下去了,尚安澜这才跪下,头抵着地面:“圣上,求圣上救我父亲。”
皇帝面沉如水,坐在椅上:“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