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麒垂着视线不说话，静待白信和下文。白信和既然来了，肯定就是已经想好了要什么。
片刻白信和不掩饰诧异的神情，说道：“我没想过澄澄会跟九爷在一起，这一时间的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陆云麒不辨喜怒地问道：“是觉得我跟澄宝儿在一起措手不及，还是股份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算，有我参与所以措手不及？”
白信和有些为难地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荣兴会走并购流程，也想过联系老顾跟他聊聊手里股份的事情。老顾那个人公司经营得极好，医药行业里面口碑也是一等一的，我想与其是别人接手荣兴，不如是老顾。
就是没想，天不遂人愿，我还没找老顾，他就先去世了，澄澄接了班又很快嫁人了。不是我不相信澄澄，是这孩子无依无靠，又没经营过公司，我实在心里没底儿，这不才拖到了今天……
不过现在也好，澄澄身边也有九爷照顾了。”
白信和很会聊天，一句话半真半假，先套交情后说担忧，一半是想试探陆云麒的态度，另一半是表达跟顾澄天然的亲近程度。
陆云麒修长的指尖微微点了下，顺着白信和的话头开口说道：“与其说是我照顾澄宝儿，不如说我们是互相照顾。我相信一句话，患难见真情，我没出事儿的之前，莺莺燕燕没少过，看不出哪个是真心实意，哪个是虚情假意。
后来我车祸，就有些不好的传闻传出来，说我身体有问题，那些扑上来的莺莺燕燕转眼就没个彻底，我也看清了谁是人谁是鬼。现在我身边就澄宝儿不离不弃，自然我也会给她最大的尊重和体面。”
白信和很是感慨的点头，“澄澄这孩子也是不容易，父亲去世不说，还被出轨，司家一家人人心不足，还想算计走锦程，这一年多就没过过好日子。要不是九爷给她撑腰，这孩子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陆云麒像是被说到了共情的地方，附和着点头，“丫头势单力薄，的确容易被欺负，不过好在经过这一年也让她看清了人情冷暖。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坦诚相待，敦厚老实，其实背地里不知道谋划的都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居心叵测。现在的人，最得心应手的技能就是两面三刀。
不过我也跟澄宝儿说过，遇事不用怕，凡事都有我。不论以后怎么样，我永远给她当后盾，对她不好的，我帮她讨回公道，对她好的，我帮她报恩。
女孩子不用委曲求全，我们不惹事儿，但是不代表该属于我们的，我们不争取。”
白信和视线微垂，心里琢磨着陆云麒话里话外的意思。
心中再一次明确顾澄在陆云麒心里的位置，也体会到了顾澄后备力量坚不可摧。
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用说得那么透彻，即使是点到即止，白信和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其实荣兴生物经营不善的主要原因是太重科研了，董事长就是研究员出身，所以把大部分回笼的资金都投在了科研上。
科研这个事儿你也知道，不是投入就有回报的，研究成了就是重大突破，研究不成就是无底洞。而且回报周期也特别长，中间如果中断，那之前所有的投入都要打水漂。以至于现在荣兴入不敷出，如果没有强大财力往里面投，一般人很难接手。
面对风险，其实一个人扛不如均摊开，各自承受的风险都能小一点。”
白信和这话也算是投诚，但也只投了一半儿的诚。翻译过来，就是想要把股份均摊到两三个人身上。看似在说风险，实际他这么做也是权衡过后，可以谁都不得罪。
陆云麒心里微嘲，都是一个山头的狐狸，在这儿跟谁说聊斋呢？
他表情淡淡，不辨喜怒，“不说我会不会做澄宝儿的后盾，就算锦程现在的经营也是蒸蒸日上，研究经费我们还不至于支付不起。医药企业要发展，科研必须在先，这是关乎人民生命的产业，不与时俱进怎么行？
这点我们跟荣兴的董事长倒是不谋而合，虽然并购是资本运作的事儿，但是不能只把医药当资本。”
白信和从陆云麒话里的意思也听出来了，这是打算单玩儿。
谈生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敲定的，他跟陆云麒又聊了些别的话题，最后以陆云麒多休息为由，离开了别墅，他需要再权衡一下。
白信和下楼，顾澄在客厅看到，起身把人送到门外。
白信和看着顾澄感慨一句，“九爷待你不错，澄澄有福气了。”
说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你叫我一句白伯伯，今天我就托大想说一句，你劝劝九爷，虽然医药行业不能跟经营商业一样，但要想运作也得走商业的模式，现在都是合作共赢的时代。”
顾澄微笑着点头，白信和以为她听劝，还想再多说两句，结果就听到顾澄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没有实力的才会寻求合作，狮子老虎从来都是独行。云麒是陆家出来的孩子，这方面观念很重，主要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