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回程的路上,沈潮云都在把玩着得到的礼物。
事实上,除了如今仍被她戴在手腕上的平安扣,她这辈子收到的属于她的礼物屈指可数。没来京城之前,甚至连自己的出生年月都不知晓。
后来知晓了,却又到了昌平侯府。
那些宫里、别的官员家中打着她的名头源源不断送过来的东西,最后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了她的手中,而是直接进了沈家的库房。
连它们的面她都没见过。
若不是偶然间听到沈若雪母女的谈话,她甚至都不知道有那么多人给她送过东西。
所以在得到霍勖送的礼物之后,沈潮云才会又惊喜又意外,因为这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人在记挂着她。
哪怕后面收到再多的礼物,都比不过此刻带来的感动。
以至于,沈潮云最后连马车内坐着的大活人都直接给忽略了,爱不释手地玩着小弓。
最开始只是想让她转移一会儿注意力的霍勖:“……”
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霍勖才轻咳了声,道:“米糕就要凉了。”
说这话之时,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睫,抵在指骨上的拇指微微用了些力,之后似是觉得这样不妥,于是又抬起眼睛望了过去。
屈指将装着米糕的碟子往她那边又推了推。
放在碟子边沿的手还没收回,便落下了另外一只更加细长的手来,沈潮云清亮中带着几分温软的嗓音响起:
“我这就吃!差点就忘了它了。”
沈潮云连忙放下弓,用帕子擦了擦手就捏起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弯起眼睛朝霍勖笑。
等将这口咽完,她才小声嘀咕道:“今日早膳用得早,原本前一会儿就该吃午饭的,结果碰到沈家人上门,想到他们就没有吃饭的胃口。”
接着想到李元景也会来,就更没有胃口了。
直到这会儿吃上米糕,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饿了的事。
听着她的抱怨,霍勖没忍住笑了一下。
随即提醒道:“若我今日没来,你可是还要与他纠缠许久。”
沈潮云撇了下嘴,三下五除二又解决掉一块米糕,接着郁闷地点头道:“好歹是个王爷,他要是真的执意赖着,我确实也没办法。”
最多就是让百姓起哄逼他离开。
想到这儿,沈潮云又得意地挑眉笑了起来,耸肩道:“没关系,今日过后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他这个王爷当的就和那些软饭男没有区别。”
本来也没区别,他借着未婚夫的身份从她手里要了多少东西?
今天的事只要传出去,他的脸就要丢到世家门口去。
她就是要看着他声名狼藉。
沈潮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好心情地又吃了块米糕垫肚子。
见她露出这副少见的张扬表情,霍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想到刚见面的时候,连对他说话都要仔细斟酌才开口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个会在他面前露出爪牙,甚至发出些……嗯,邪恶笑声的小狼。
霍勖的心情也跟着畅通了起来。
旋即也跟着低笑了一声。
如果这样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的话,或许,他还能让她再开心些?
……
霍宅离得并不远。
等沈潮云将那一小碟的米糕全都解决完,马车也缓缓地驶进了霍宅。
远处的喧嚣打扰不到这座清静的宅子。
霍勖率先下了马车,脚尖抵在踩凳上朝里面伸出手,沈潮云抱着心爱的小木弓,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握着他的手跟着下了马车。
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接着就发现这里不同于昌平侯府,马车都是统一放在马厩附近的,而霍宅下了马车后,不过走了两步而已竟是直接进了院子。
见她表情疑惑,霍勖解释道:“这里只有我会来住,为了方便就在院子附近开了个小门。”
无论是马还是马车都不会绕远路。
沈潮云恍然地点点头,旋即又察觉到不对,小声问道:“这里只有小叔叔住吗?”
霍勖淡声道:“嗯,很多年前其他人都搬走了。”
话到这儿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
沈潮云愣了下,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兴许是不能问的东西,于是她便噢了声,转而道:“那,此处是小叔叔从小到大住的院子吗?”
霍勖点头:“是。”
听到这话沈潮云没忍住弯了弯眼睛,她果然没猜错。
刚才经过院子里的一棵树时,她注意到上面有几道刻痕,以前她也会用这种方式来记录自己有多高。
原来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两人走到庭院中间,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