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琼琼回来了吗?”
“妈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个病咱别治了,浪费钱,你能不能让琼琼回来见我一面,妈想她了。”
“妈还没抱上大孙子呢!”
医院病房里,
一个身材消瘦,头发花白的年迈老妇佝偻在病床上。
布满褶皱的面容苍白如纸,口鼻上插着几根长长的塑料导管,从里面不时抽离出乌黑的血迹。
苍老的手掌搭在张楚的面庞上,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痛苦与眷恋。
半跪在地上的张楚眼圈微红,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千万缕利刃刺穿般,疼痛难忍,甚至比那条被落石砸残的腿更加疼痛。
张楚脸上带着疲惫,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病床上,打湿了洁白的床单。
“妈!你没事的,我还有钱,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等你好了还得帮我照看孩子呢?”
张楚抓住老妇人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儿啊!娘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无非就是多活几天罢了,咱……不治了,你跟琼琼刚结婚,底子薄,不能把钱都搭在妈身上。”
“儿啊!你听话,妈不治了,带妈回村吧?我想去你爹坟前看看,跟你爹说说话。”
言语间,老妇人眼角流落一滴晶莹泪珠。
听了这些话
,张楚只觉得心如刀割,重重的握紧那略带温度的苍老手掌,就如同紧握着的流沙一样,逐渐消散,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眼泪在眼圈里不住的打转,最终溢出眼眶。
母亲为他操劳了大半辈子,一天清福都没享过。
每每想到这里,张楚的心脏就像是被无数道利剑穿透,撕心裂肺的痛楚,宛如汪阳般将他淹没。
都怪自己,
怪自己没用,怪自己没有本事。
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就这样被病痛折磨,凄惨离世吗?
不!
绝对不行。
张楚握紧了手掌,里面是一块绯红色的玉佩。
或许,
这盗来的东西,能买上些价钱,能让自己的母亲继续活下去。
这块玉佩并不属于张楚,而是昨日在医院通知自己缴纳的费用即将耗尽时铤而走险在村头一处古墓里挖出来的。
而这只腿,也是被墓里的机关砸烂。
他……已经走到了末路。
他只想延续母亲的生命。
“张楚是吧?你母亲的医药费用完了,要是还继续治就把钱先交上,最好多准备点钱,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肾源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再坚持几天透析,说不定人还能救回来。”
一个身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手里抱着病历
单,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治……当然治,吴医生我求求你继续给我母亲做透析,求求你了,我现在就去筹钱,现在就去。”
张楚转头抓住吴医生的衣袖,哀求道。
“呵!我们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慈善堂,想治病就赶紧交钱。”
吴医生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冷笑着说道。
看来……
这烂船上的三根钉已经被榨干净了。
那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好的,吴医生,我现在就去筹钱,求你先给我母亲透析,最多……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
张楚说着,就疯了般一瘸一拐的冲出病房。
病房内,
一名模样俊俏的小护士在目光掠过老妇人的时候有些怜惜,道:“吴医生,要是咱们还是先给大娘做透析吧?要不大娘坚持不了多久的……”
还没等这小护士说完,吴医生的眼神就冰冷了下来,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老妇人,道:“先给她做透析?医院的设备不用花钱啊?还是这个钱你来出?那家伙连公司都卖了,还能上哪弄钱去?”
“早点死了更好,那边还等着这老家伙的肝脏呢。”
“小张……你去把仪器给撤了……”
与此同时,
张楚捏着手中的玉佩已经来到了典当行门口
。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块玉佩卖了换钱,给自己母亲治病。
只是本来门庭若市的典当行此刻却站着几个黑衣人。
他们面容冷峻的打量着街道上的每一个人。
再看见张楚一瘸一拐的朝着典当行走来的时候,瞬间警惕了起来。
“典当行今天关门了,去别处吧!”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瞥了眼张楚,言语冰冷的说道。
“关?关门了?”
张楚眼神迷茫,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足足过了许久,方才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