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儿,你何时恢复心智了?”
郝七线顿了顿,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她吐出一口浊气,舔了舔唇回他:“落水之后。”
眼看郝之文还有什么疑虑,她抢先再答:“你今日没听南国的使臣怎么说吗?
皇后脑子进水,坏了。可能是池水真进了脑子,把里面的血瘀冲出来了吧。”
郝七线回答的毫不在意,反倒让郝之文心中苦涩。一时哑然。
郝七线是怎么痴傻的,他不是不知道,那是他的女儿,怎么会真不管不顾。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无可奈何。
良久,郝之文叹了口气,“你娘……此事和她无关。李华那个丫头,和你娘肯定没有关系的……
你娘近年来身子不好,你们有事,找我就好。千万不要找她,她身子吃不消……”
郝之文谈到自家夫人,眸中迷上一层薄雾。
郝七线看了,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真是感天动地,这老狐狸还有这样一面。
郝七线脸色紧绷,她穿到这里,不过短短一天时间都没有,脑子里原主的记忆还有限。
对很多东西全靠半蒙半猜,郝家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去了解。
如果事情顺利解决,她还活着……
“线儿啊~有空,不妨回家看看你娘。”
郝七线站在宫门,望着咕噜咕噜远去的马车,脑海里不停转着郝之文上马车前对她说的这句话。
“能活着……那就回去看看。”
寂静的夜,呢喃的话语落入黑暗。
回到天牢,郝七线将昏昏沉沉的三人都试探了一遍。
最后发现跟在自己身边半年的二等丫鬟竟然是个线人,她是伙同郝之文救下那个使臣一起,算计好了一切才入的郝府。
至于另外两个太监,一个供出是拉斯国的暗线,帮李华在宫中走动,传递情报。
另一个在审问时,许是察觉什么,问话进行到一半就自行咬断了舌头。太医救治无果,失血而亡。
张三李四,李华,最后只剩下张三和李华。
郝七线冷冷望着面前如同皮条的两人,吩咐狱卒道:“看好他们,任何人不准靠近他们,也别让他们死!”
三个证人死了一个,事情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尚且不知,剩下的两个证人绝不能再出差池。
回到御书房,郝七线还以为白墨北会在里面,怎料五福告诉她白墨北去了神台。
“神台?”举行祭司的地方。
五福见她不解,解释道:“陛下意思是说到那里转转,皇后娘娘若是回来了,可先休息。”
休息?
郝七线更加不解了,白墨北什么意思?本来说好她审问出那几人后,就安排兵马,现在他自己跑去什么神台,还让她休息!
现在距离祭司还剩下两个时辰不到,白墨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娘娘,您也忙了一天,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会?”红袖上前劝说。
郝七线深呼吸,如果明天没有应对法子,她就要让那些人陷害致死。这怎么让她睡得着。
白墨北如果到神宫她还能理解,神宫摆放祭司所用祭品。那些人是在祭品的高香中做手脚,又不是到神坛。
万恶的封建思想,神宫不允许女子踏足。要不是她不能进,她早去了。
“欸~”她无奈抬眸,上空恢复月明,今夜的夜色是真美,是不是过了今夜……
“来人,把皇后给哀家抓起来!”
郝七线还沉浸在忧伤之中,忽然身后冲出两人将她钳制住。
震惊之余,她被压跪到太后跟前。
膝盖重重着地,疼的她眼泪直接在眼中打转。
“母后是什么意思?”郝七线强压着痛苦,梗着脖子出声,青筋暴起。
五福在一旁见势不妙,慌张上前说情,“哎呦太后,太后怎得还未安寝?”
太后眉梢一扬,斜着眼睛看向了陪笑的五福,冷嗤一声道:“安寝?五福,你伺候过先帝,又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老人。
宫中待了也快五十年,怎么的,还是没点眼力劲儿?”
她再怎么说,是先帝的皇后,是陛下的母亲,更是当朝太后。甚至是大誉朝的半个主子。
五福一而再,再而三阻挠她。万国面前就罢了,如今还想阻挠!
没了外人在,自家人关起门来的事情,她不用顾及谁的面子。
五福听到太后话中的警告,忙跪了下去,吓的满脸不知所措。
“太后恕罪,是奴才僭越,请太后责罚!”到底出了什么事,看样子是真触及了太后的逆鳞。
五福心惊胆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郝七线额头汗珠点点,那是膝盖跪在青石板上疼出来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