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者
150
袁翼泉处理完公司事务，在殿中枯坐大半日，手边的书一页未曾翻动。
袁冰辰和寒彬晴回来时经过大殿门口，往里瞄了一眼，袁冰辰随即对寒彬晴比了安静的手势，把她拉走。
“教主又不高兴了？”
“十有八九，”袁冰辰耸肩，“别管他，咱写作业去。”
寒彬晴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怀疑太阳换了方向下山：“你有个毛的作业？”
“大学生期末也是有作业的，”袁冰辰内心崩溃，表面闲闲哼了一声，“看谁先做完，游戏机今晚就归谁。”
“那你输定了。”
“唷，你别得意太早！”
两人往山庄后面走，途中遇上了当值的四堂队伍，四堂主对他们行了礼。
“少主，护法。”
“哎，”袁冰辰像往常一样打招呼，“辛苦了，孟孟，没啥事吧？”
四堂主添油加醋的本性熊熊燃烧，开始讲故事。
寒彬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已经脑补出一台狗血大戏，袁冰辰心下感到不妙，送寒彬晴先去房间写作业，自己赶忙返回大殿。
“爸，你让她去杀阿妍？”
袁翼泉看见推门而入的儿子，冷下脸来。
“怎么，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了，见不得她死？”
袁冰辰无言反驳，只得说：“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操之过急。”
“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袁翼泉冷冷道，“冰辰，我说过多少遍，她不是袁冰妍。你再为她说话，休怪我上家法给你长记性。”
袁冰辰叹了口气，垂下眼乖乖应了声“是”。
看来父亲的计划有变动。
虽然多年不提旧事，他感觉父亲的心结比想象中还要深。
交代了几个任务后，袁翼泉看着袁冰辰离开的背影，在大殿中重新陷入沉思。水牢里的情景在脑海里重新浮现，他的神色混杂着狠切和茫然。
『你如何定义复仇？是杀死他们，毁掉他们，还是抢走他们心爱的东西，被他们百般保护的东西，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决定了我们是否可能站在同一战线。』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几年前的夜晚。他和谢青面对面立于断壁两角，各自协商着利益。
谢青这么问他。
最终协商失败，双方不欢而散。
他在离开途中和一个小姑娘不期而遇，被对方逼停下来。
那个曾经在斑马线上摔倒被他扶起，哭得像泪人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少，身手不凡，一招一式透着狠劲，熟悉的眉眼间却一片寂然，让他感到些许惊讶。
他以为若有一天重逢，会在她眼中看见一目了然的怨恨。
他放慢速度，故意没有抵抗，让她手里的短刃横在了下颌前，距离很近，近到下一秒刀尖就会刺破皮肉。
“是您杀了林家的人吗？”
姑娘以一种反常的礼貌语气问出这句话时，他愣了好久才轻笑出声：“早有调查结果的案子，现在再来问我吗？”
“调查和定罪可以是单方面的，我想从您嘴里亲自证实。”
“是我，”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嚣张，果断应下，“想杀我为你的家人报仇吗？”
报仇，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剧本。
林雨惜却没有正面回答，握着的刀也没再动。
“两年前您对我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怎么了？”
“您自己的坎，过去了吗？”
袁翼泉愣住了。
他没想到小姑娘会把问题反过来抛给他。
“没有，我承认，”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嘲讽的神色，“不过雨惜，那天，那句话，我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林雨惜的神色也怔了一瞬。
“我认出是你，”他说，“那个时候，你的眼睛，和你妈妈很像——比现在像。”
“我和温佑安有约，即使有朝一日屠林家满门，会留你一命。”
今年轮到师大附中和五中联办教学公开日，两头初高中部都比以往忙碌。
林瑄结束上午的英语公开课，整理好课件，和同行的老师去吃饭。
五中食堂不大，外校老师们端着餐盘选了靠窗角落的最后一张桌子坐下，开始闲聊，从食堂饭菜对比扯到单位补贴，再扯到家长里短。
“常玲那个班现在是林瑄在带吗？”
林瑄应了一声。
“她休产假嘛，估计要两三个月，”一个女老师接话，“听说小朱也快生了，不知道主任会选谁代班。”
对面年纪稍大的老师摇头：“我是不希望……”
林瑄旁边的年轻老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们班还挺好管的吧，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