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太阳光线照得香樟树影斑驳,蝉鸣声不绝于耳。偶尔拂来的风,却始终吹不散酷暑难耐的热气。
一年一度的高考季,在不知不觉中即将降临。
作为考场的缘故,除了指定的桌椅需要留下,其他的都得搬去体育馆暂存。
温昑不用搬桌椅,只用把东西清空。
阮慎欢喊了陆俊轩过来帮忙。
于是他们两个一人搬一些书,有说有笑地往体育馆的方向移步。
温昑则是独自搬着书,哀怨地走在他们身后,心里还不忘谴责阮慎欢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片响,阮慎欢可能是意识到了,随即和陆俊轩停下脚步,等待被他们落下一段距离的温昑。
温昑非常识趣,她目视着他们,拔高音量:“你俩先走吧,不用等我,我走不快。”
“那行。”
阮慎欢说完,跟陆俊轩继续朝前走。
温昑止步颠了颠手中那堆书的间隙,恰巧碰到经过的陈铕,她和他打了声招呼。
打完招呼,温昑以为陈铕会直接走去体育馆,未曾料过他会放慢速度来迁就她的步伐。
两人沉默着搬各自的书。
并肩行走没多久,似是脑海闪过点什么东西,温昑主动开口问:“课代表,明年……你想考什么学校啊?”
“柏安大学。”陈铕回答完,顿了三秒,他反问:“你呢?”
“我啊,还没想好呢。”
陈铕:“没事,还有一年可以想。”
温昑点了点头。
傍晚回到家,温昑连忙上百度查询柏安大学往届录取的分数线以及排位,发现跟自己目前的成绩相差甚远。
还剩一年的时间,来得及吗?
她想。
隔了会儿,温昑拿出日记本,记录随笔——
“1.人生就应该努力尝试。
2.我想和他一起上柏安大学。”
-
每逢高考,就容易降雨。
期间下的好几场暴雨,不仅将整座城市冲刷干净,也卷走了不少热浪。
那几天,温昑基本上都窝在房里学习。
仿若要争分夺秒似的。
但……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来临——
六号那天下午,温昑正在思考一道物理题,结果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硬生生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
看清来电人后,她按下接听键:“喂,妈妈。”
陶茹稍带哭腔:“阿昑,你爸……他出事了。”
须臾,温昑冲出家门,跑到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随意打了辆车,赶往沂陵市第二人民医院。
她坐在后座,牙齿咬住下唇,双手紧紧地拽着手机,指尖因为挤压变得有些发白。
脑海不停地循环播放陶茹刚刚那句话:“你爸……他出事了。”
只片刻,温昑声音微颤:“司、司机,你能不能……再开快点?”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温昑一眼,应道:“姑娘,你别着急,我尽量快点。”
四十多分钟后。
温昑刚冲进病房的时候,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就瞧见哭得不能自已的陶茹,以及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然盖上白布。
或许是眼前的视觉冲击太大,亦或是不敢相信某些已经发生的事实,温昑一步一步地挪到陶茹旁边,喉间发哽:“妈,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爸、爸他人呢?”
陶茹抱住温昑,哭着说:“……阿昑,你爸……他、他救不回来了……”
闻言,温昑眼睛涩得发疼,但她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怎、怎么可能啊,中午他明明还跟我说,下班回来要给我带巧乐兹冰淇淋的,他、他都没给我带呢……他会回来的,对不对?妈,爸爸他会回来的……”
说到这儿,温昑的泪水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肆意从眼眶滑落至两颊:“……他、他不会不回来的……”
她自认为韩盛章的出现,是上天给予她的弥补。
现在后知后觉才知道……
原来弥补也是有期限的。
可是为什么,期限会这么短。
-
高考落下帷幕。
高一高二的学生陆续返校。
温昑没回学校,而是发信息和梁樱请了好几天假。
待帮忙处理完韩盛章的后事,也等状态好些了,她才去学校。
去学校当天正好是星期三。
温昑依旧习惯性地往教学楼B栋六楼走,当她走到高二六班的教室门口,发现教室的门是锁着的。
旋即透过窗户望进去。
里面空荡荡无人影。
温昑这才想起来,高考结束后,全部的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