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蓝以前觉得清雅心狠,很难理解她的选择。
而如今只觉得他太弱,承担不起她当初面临的世界。
所以他事到如今才看清楚,他跟清雅的感情里,他也有错。
蛋糕吃完了,咖啡喝完了。
两人提着包出来,清雅看着大厅里那架钢琴,忽而顿足了。
倾蓝挑了下眉,道:“该回去了。”
清雅抬头看着他,笑了:“此生此世,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与你这般单独相处了。sky,我送你一首歌吧!”
倾蓝望着她的眼睛。
她对他完全放下戒备的样子,就跟这世上大多数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稚气可爱。
还没听她弹的曲子,但是鼻子已经酸了。
他喉结动了动,胸腔里有什么火辣辣地煎熬着,缓缓往后退了两步:“好!你弹,我听。”
如她所言,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单独相处了。
清雅笑着将她的包递给他,他帮她拿着。
她的包里,有象征北月皇权的兵符与玺章,而此生,他该是她除了家人之外,唯一能如此信任的一个人了。
少女戴着鸭舌帽坐在钢琴上,穿着七色彩虹的长长的毛衣外套,外套自带的帽子后坠着两个毛毛的球,让她跟电视新闻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帝形象截然不同。
白皙的指尖开始了一段唯美的和弦。
前奏舒缓展开,清甜天籁的嗓音也跟着唱了起来——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为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力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她会有多幸运
青春是场跌跌撞撞的旅行
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
来不及感谢是你给我的勇气
让我能做回我自己
当清雅完完整整地唱完,泪水在她的胸前衣领上泛滥成灾。
她站起身,咖啡厅所有的人集体为她鼓掌。
潮水般的掌声之下,她侧过脸去,倾蓝背对着她的方向,高大却清瘦的身影已然泣不成声。
返程的出租车上,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车窗外的夜幕中燃起绚烂的烟火,那是属于乔夜康跟今夕的新婚烟火。
清雅哭了一路。
倾蓝也是哭了一路。
*
凌冽他们回到天子宫大厅的时候,倾蓝也刚回去没多久。
泛红的眼眶已经用冰稍微敷过,可却依旧逃不过凌冽他们的眼睛。
凌冽诧异地望着他:“倾蓝,怎么了吗?”
倾蓝拿着包站起身,道:“父皇,倾慕,书房聊。”
而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去了。
凌冽看了眼倾慕,倾慕耸了耸肩:“可能跟无双有关?不是说无双今天被君鹏捉来了,怎么一个晚上也没个动静?”
凌冽望着倾蓝上了旋转楼梯的身影,立即跟上:“走。”
*
书房里。
倾蓝将清雅签了字、盖了章的《宁北和平协议》拿出来。
一式三份。
凌冽跟倾慕纷纷瞪大了眼珠,这上面的东西,不是他们今天在御书房逼着清雅签的?
当时三个大男人对她施压,她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说不签,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签的了!
凌冽蹙了个眉:“你、今天在书房外都听见了?”
“是儿子佯装喜爱父皇的笔筒,悄悄撕了信笺最上面的那一页,拿回来用铅笔描出了原文的内容。”
倾蓝坦白:“儿子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晚上儿子去找过她,让她把这个给签了。”
凌冽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从身上取出印章跟钢笔,认认真真签下并且盖章!
倾慕疼惜地望着倾蓝:“你能放下就是最好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往前走吧!后面会看见怎样的风景,遇见怎样的人,谁又知道呢?”
凌冽站起身,叫了卓然进来。
将其中一份递给卓然,道:“送去国宾宾馆,亲自交给清雅女帝!”
卓然接过:“是!”
凌冽自己收了一份。
剩下的一份,他走到倾蓝面前,给了他:“你是这次协议签订的中间人,第三份交给你保管吧!”
倾蓝点了个头:“明日君鹏如果以无双的事情刁难,儿子自有办法应付。”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