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拿走手里浆纸的叫吴质,是黔南县的折扇吴家的二公子,这个折扇吴家,也是上一辈经商发了些小财。
这岭南一代的折扇,还有信纸,基本上都是出自他们家,穿的也是张扬的大紫色绸缎,颜色跟这个绛紫色小姐的很是般配。
吴质先是一愣,疑这丫鬟竟然上手夺了他拿着的东西,后又意识到这丫鬟的身高,于是细细打量。
这丫鬟身高竟然跟自己相当,就只是比自己略矮一些,在这些小姐丫鬟里,已然是最高的了,只是她身子显瘦,又穿着一身浅灰色素净,所以就让人忽略了这一点。
吴质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又往绛紫色衣裙小姐这里靠近,没想到就直接被她给避开了。
“离本小姐远一点。”刘元阮将手里的一团纸砸向吴质。
“元阮,幸亏这哥哥我躲得及时,不然可就被砸到了,”吴质眼珠子一转,“刚刚你这丫鬟没有尊卑抢我手里的东西,我都没有怪罪她,你怎么还生哥哥气呢,咱们扯平了。”
叫元阮的小姐,家中也是这黔安经商小有名气的刘家,虽然他们家没有吴家富裕,可是这人脉可是比吴家要厉害的多,这刘家是出名的海上商贩刘家的唐亲兄弟,那一处的刘家,连王爷可都是有交集的。
这吴质自小就喜欢刘元阮,可惜二人总是不对付,还有欢喜冤家的称呼了,就比如今日,他一来看到大家作诗,就直接把刘元阮手里的纸张拿走了。
“呸!”她都不想看吴质一眼,“几个月不见,你颠倒黑白的本领还依旧是不小,是你先抢我的东西的不是?”
“额……”吴质哑言,“开个玩笑,你还生气了,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大小姐。”
“还有,她不是我的丫鬟,这是我的伴读,是我请到家中的先生。别一口一个丫鬟的,放尊重一点儿。”刘元阮气的往正堂里的椅子上一坐。
“元阮别跟我生气了,这是我跟着刘叔父下海得来的上等丝绸,大家都有份,”说着,就摆摆手,让身后跟着的随从端了过来。
众人围了过去,吴质打开红色布盖,雕花木盒里摆放着看就不错的绸缎做的手绢。
“哇,质表哥好有本事。”
“是啊,看着就好看。”
“阮妹妹你看看啊,这些手绢真的好看。”
“这个紫色的竟然有两块,是给元阮留着的吧。”其中一个小姐故意调侃,“那我们就沾了阮阮的光了。”
“嗯,姐姐妹妹们随便挑吧,”他说着就拿走了紫色的,要给刘元阮,不过送过来的时候,就吃了个大脸色。
刘元阮接都没有接,只是轻哼:“紫色,真有心!”
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清楚,吴质能够离得她最近,还不是看得上同宗门堂叔家的本事,想因自己而攀得上刘家。
她自小就喜欢这个颜色,众人皆知。
如此一看,可不就是讨好她?
吴质见她没有接,就转身送到了张玉南的面前,“女先生,可否代劳?”
张玉南身材纤瘦,又站的笔直,神色淡淡:“我不能代三小姐收下,望吴公子理解。”
“哼!”刘元阮对他的做法很满意,“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刘元阮说完,就跨步往外走。
张玉南也毫不留恋的准备往外走,却被一个胳膊挡住了,顺着望去,是拿着一个白色绣花绸缎的吴质。
“元阮平日脾气古怪,性格刁钻,多辛苦女先生了,这个很适合女先生,你拿着吧。”
张玉南看着吴质手里的素白手绢:“多谢,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说完转头就走。
二人走罢。
“吴质表哥别在意,元阮就是那个性格,谁都不放在眼里,唉!不怨你。”一旁的一位小姐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就这月余,她非要什么让这个小家小户的女子当什么伴读,真的搞笑,我们女子要什么伴读,有私塾先生平日里教导识字就够了……哦哦,这个伴读女子,听说还是之前她跟私塾老师有争辩,一个人说不过,花钱找的的帮手,那次你没有看到……本就伶牙俐齿的元阮,让孟先生心服口服……”
吴质收回笑脸,看着刘元阮离去的方向,眯着眼睛:“我知道了,刚刚下船,还未曾回家,这里有待回来的礼物,会命人送至各屋,就先回了。”
……
“刘小姐。”张玉南终于赶了上来,不过已经气喘吁吁。
“不是,你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走急了就累的不行啊。”刘元阮突然停下,张玉南差点儿撞上他。
张玉南立刻停了下了,额头上还有薄汗。
“别刘小姐,刘小姐的叫了,以后我们相处还要很久呢。”刘元阮好笑,自己还是因为要跟私塾先生辩论才花钱找了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果然好是个有意思的。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