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峥坐下说:“是难得你有空。”
穆萨抿嘴弯唇,对聂南峥极其包容的笑了笑,她转过头,沏两杯茶,分别放在宋满和聂南峥面前。
有风穿过竹林瑟瑟而来,穆辞雪让人拿了条毯子过来,递给宋满。
宋满抬眸道谢。
“别客气。”穆辞雪说,“你在调查江川吗?”
宋满一杯茶刚放下,被温度烫得皱了皱眉头。
穆辞雪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接着把自己和穆萨的关系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说的十分委婉,但宋满还是听懂了。
大概就是穆萨是她生母,但她是私生女,鉴于穆萨是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新任丈夫从政,位高权重,不能出现负面新闻,不便公开她的身世。
想想也是,穆辞雪经营夜店,偶尔还会替别人拉拉皮条,这种事爆出来,肯定属于负面新闻,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是穆辞雪说出了一个令宋满十分诧异的消息。
江川是穆辞雪的继子。
宋满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聂南峥便对穆萨说:“姨妈,城江资本七年前在南城投资过一个楼盘,你还记得吗?”
穆萨想了想,摇摇头,问:“怎么了?”
穆辞雪似乎知道一些,说:“你报道过这个新闻,当时因为坍塌事故,死了19个人。”
穆萨这才幡然醒悟道:“好像是因为当地□□的原因,眼红大热楼盘,从中作梗。”
宋满心中一紧,这个问题新闻中并没有报道过。
穆萨明显感觉到宋满情绪的变化,问了一句怎么了。
穆辞雪这才正式介绍她,“她就是当年开发那个楼盘夫妇的遗孤。”
穆萨面上露出一秒钟的诧异,随即隐去了。
“当时小川回来说,他们得知内幕后打算撤资了,但受到当地人的威胁,新闻很快被压了下去,”穆萨想了想,说:“我记得当地势力很大,他们差点被扣在当地,南峥也过去帮忙了。”
宋满记得那日天气非常冷,南方的湿冷深入骨髓,聂南峥剑眉星目,有一种不同于南方人的硬朗英俊,他身穿黑色正装,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整个人被衬得高大又肃穆。
同行的还有杨继,那年他还是电视台的实习生,跟着摄像师站在一旁,戴着黑色口罩,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只是把镜头对准了正在争执的一群人--
江川被人拿铁棍顶着,逼他签合同,不过最后,聂南峥还是把他带回北城,放弃接手那个楼盘。
宋满今日才知道,或许这一切,说不清谁的错。只记得那时,聂南峥坚决要把江川带走,舅舅告诉宋满,如果他把人带走了,这个楼盘肯定彻底毁了。
寒冬腊月,常年不见下雪的南城,簌簌飘起大雪,耳边传来小朋友欢呼的声音,有人是此生第一次见到雪,议论和欢呼声纷乱传至耳际,她冲破人群,跪在他脚下,求他不要走。
那年她15岁。
回忆的潮水铺天盖地涌上心头,配合着穆萨的解释,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到了后面,话题开始转向聂渊。
宋满记得那位煞神,吊儿郎当地模样,性子急躁,在一次品牌晚宴上,聂南峥当众打了他,闹得动静不小,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聂渊一直不知穆辞雪的真实身份。
聂南峥讲到去年事情闹到聂家长辈那里,他要求把聂渊送出国一事:
“国内狐朋狗友捧着,到哪里谁都让他几分,不愿意出去,他跑去南城求长辈,路上追尾了一辆车,本身走保险没有什么事了,他下车冲对方一顿骂,结果没注意那人车牌比他开的玛莎拉蒂都贵,接着闹到派出所,一查对方竟然是南城尹家的人,尹家和聂家是世交,大龙冲了龙王庙,这下长辈下定决心让他出去上学,不修满学分不准回国。”
穆辞雪放下茶杯,冷嗤道:“聂渊早就被宠坏了,他放在国内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无法无天。”
穆萨说:“出去了也好,谁能天天跟着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那天穆萨吩咐人在家里做了淮扬菜,四个人一起吃了一顿家常饭,横在宋满心里多年的事也说开了,只是当年为什么舅舅要说不能让聂南峥走?宋满心里七上八下,她定定神,咽下这股不安。
总之今晚他们聊得还算开心。
晚饭过后,他们起身告别,穆辞雪要回酒吧上班,穆萨把他们送至门口,聂南峥开车带着她离开。
路上宋满发现路线不对,让他把她送回学校。
聂南峥面色淡淡,“我查过了,你明天没有课。”
宋满并没有选择原谅他,这就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冷了冷眉眼,轻声:“我明早十点的机票,要回一趟南城。”
聂南峥默了一默,“睡我那边,明天把你送到机场。”
她搬走以后,家里空了一段时间,更显得冷清,聂南峥每日在公司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