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后背的疼痛,一路之上,白思绮紧咬着双唇,双手紧紧地攥住裙衫。她一向不喜欢在男人面前示弱,即便此时此刻,也是如此。
慕飞卿靠壁而坐,闭目养神,平素冷峻的容颜,此时看上去却有几分柔和。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思绮慢慢侧过头,视线落在他清朗的眉眼上,眸光盈盈流转--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比她前世所见过的所有帅哥俊男,还要多出几分让人心动的魅力。
心动?乍然而起的念头,让她不由得微微红了脸,赶紧收回目光,闭目宁神--俞天兰啊俞天兰,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怎么能对着一个有着三妻四妾的男人发花痴?难不成到了这“以夫为天”的男权世界,连你都变得自轻自贱起来了吗?
深呼吸几口气,思绪慢慢变得清澄,在心中反反复复地告诫着自己,只要白家的事告一段落,只要白奉安平安无事,自己就设法离开将军府,跟这个薄情的男人,再无半点瓜葛。
主意拿定,心内稍定,倦意却一阵阵袭来,她斜身靠在车壁上,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忽又想起上次自己在马车里睡着,结果钻到慕飞卿怀里的糗事,顿时不由
一震,挺直胸膛,努力保持着清醒,朝车窗外频频闪过的田野和村庄看去。
日暮时分,马车在邺城的清阳客栈前停下,白思绮自己强撑着下了车,一见眼前似曾相识的建筑,不由一怔,转头看向刚从马车里跳下的慕飞卿,满脸狐疑地道:“……这不是我们来时住过的客栈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这是从东浩赶回京城的必经之路,有什么好奇怪的?”慕飞卿淡然答道,自顾自迈进客栈之中。
“慕飞卿!”白思绮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没听懂吗?”慕飞卿收住脚步,转回头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明明刚刚到东浩,你又急着回去?那白家的事呢?”
“不回去,白家的事就能解决了吗?”
“……”白思绮顿时无语,默然半晌有些恼火地嚷道,“要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反正,白家的事不解决,我是不会跟你回家京的!”
“你确定?”慕飞卿斜睨着她,“如果你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大本事,那好,我走就是。”
“你--”白思绮顿时气结,重重地跺跺脚,一步并作两步,朝楼上
冲去,不想刚刚踏上几级台阶,眼前便猛然一黑,身体前倾,竟重重地撞在坚硬的栏杆上,脚下也失去平衡,整个人朝楼下滚去。
“完了!”白思绮心中哀叫,正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冲击,不想身子却骤然落入一双稳健有力的臂膀中。
白思绮心中一阵羞恼,刚要用力挣扎,耳边已响起慕飞卿没有一丝温度的清冷声音:“别动!”
“凭什么你叫我别动我就不动?!”白思绮愤怒地低吼,手掌扬起,掌缘朝着慕飞卿的胳膊重重劈下。
“不知好歹的女人!”慕飞卿眼中升起一丝怒意,重重一脚将客房门踢开,手臂一扬,将白思绮给凌空抛了出去。
白思绮后背朝下,重重跌落在床榻上,顿时痛得她低哼一声,幸好床上还铺着厚厚的褥子,否则这一摔,肯定又会伤上加伤。
“慕飞卿!”白思绮昂起头,满眼怒火地瞪视着抖抖衣袖缓步而入的男子,“你不要太得意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么?”慕飞卿挑挑眉,缓步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将双手撑在白思绮身体的两侧,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注视着她,“白思绮
,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难道你就不怕回到将军府以后,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吗?”
“惩罚?”白思绮冷笑,“难道这三年间,我受的惩罚还不够吗?慕飞卿我告诉你,你不用威胁我,更不用在我面前摆什么大将军的架子!”
慕飞卿没有说话,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眸中的玩味越来越浓--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似乎已经很难找出昔日白思绮的影子,难道说此前的那个白思绮,根本是在刻意伪装柔弱,而现在这个指手划脚大呼小叫的蛮女,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喂!”见他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不说话,白思绮渐渐变得不安起来,伸手用力一推,将慕飞卿掀到一旁,满脸不悦地道,“慕飞卿我警告你,就算你是天祈国的大将军,就算你是白思绮的丈夫,也不可以对我不尊重,更不能将你自己的意愿强行加诸到我身上,否则--”
“少爷!”就在白思绮准备大力对慕飞卿灌输现代夫妻平等相处的理念时,客房门外忽然响起吴九的声音。
“什么事?”慕飞卿顿时撇下白思绮,上前打开房门。
“楼下来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