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夫人房里走出来,南宫烨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目光冷冽地看向南宫允,语气有些嘲讽:“你好像很会哄老夫人开心。”
南宫允笑吟吟,谦虚道:“哪里,比起大哥,小妹这点雕虫小技,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南宫烨知道她是在反讽,脸色又是沉了几分,冷哼道:“我哄老夫人开心可是出自真心实意。”
南宫允仿佛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浅笑道:“大哥焉知小妹不是出自真心呢?”
南宫烨见在语锋上讨不到她的便宜,也懒得再跟她争竞,他一直信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南宫允耍起刁来与汐儿有的一拼,改天真应该让她们两个好好较量一番。
“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如何?”
南宫允一笑:“好啊,只要大哥不怕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小妹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南宫烨一嗤:“我一个驰骋沙场的大男人,怕你一个小女人作甚?”
南宫允眨眨眼,似笑非笑地说:“若是人人都照你这么想就好了,可偏偏有人说我这个弱女子比十个大男人都厉害。”
“是吗?”南宫烨不屑地一笑,径直往花园的亭子走去。
楼榭亭台,原本就是豪门宅地不可缺
少的一部分。
相府里面的园艺设计本就出自名家之手,这座府邸原本的主人是太师言爵,皇帝登基后朝堂风云变幻,官员们重新洗牌,老太师因为竭力反对皇帝残害手足而被抄家革职,后来病死在狱中。
南宫允和南宫烨面对面坐在亭子的石凳上,都静默着不说话,喝了好一会儿的茶,南宫烨才慢慢开口:“你和麒王殿下交情不浅。”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并不是在疑问。
南宫允淡淡一笑:“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是上次王爷中毒,我救了他一命罢了。”
南宫烨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中毒?何毒?”
南宫允也不瞒他:“葬心散,大哥听说过吗?”
南宫烨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冷芒,心道:“葬心散,难道他回来了……”
他的神情一丝不落地落在南宫允的眼里,南宫允隐隐有种感觉,南宫烨一定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南宫允刚要再问,却看到南宫烨定定地看着她,忽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南宫允一愣,不慌不忙地回答:“大哥不知道,我已经拜二姨娘为师了吗?”
“什么?”
这一次,南宫烨真的惊讶了。
……
醉生阁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在外面打了半年仗,真是想念醉生阁的美味佳肴啊。”子衿感慨道。
“这话可别让小五听到,不然他又该得瑟了,不惯他这毛病。”杜云汐大摇大摆地往里走,仿若到了自己的地盘,毫不拘束。
眼尖的掌柜看到杜云汐,立时一幅喜从天降的吃惊表情,颠颠地跑了过来:“您回来了?”
杜云汐温和一笑:“丁伯,好久不见了。五爷在吗?”
“在的在的,正在楼上查账呢,我这就请他下来。”掌柜的恭敬地躬身便要往楼上走,刚迈上台阶就看到眼前掠过一个身影,旋即转头一瞧自家的主子已经兴奋地把公主举了起来。
“哈哈,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走的这半年多我的日子有多无聊,没人打架,没人斗嘴,没人踢球,没人……总之可煎熬了!”赵翊旁若无人地将杜云汐抱在怀里,就是一通喋喋不休的抱怨。
杜云汐心下欢喜,一个暴栗砸在他的脑门上,挣脱他的怀抱跳下来。
杜云汐退后两步,打量着他的装束,不由蹙眉。
“你真是越来越浪荡了……”云汐评价道。
赵翊自动忽略掉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还颇为自得:“生意人嘛,就要有个生意人的样子。”
杜云汐懒
得跟他废话:“有吃的吗,饿着呢,赶紧备饭。”
“好嘞,您楼上请,小的这就给您搬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赵翊油腔滑调地耍着贫嘴。
杜云汐站在窗户俯视着街景,“醉生阁”坐落在十里御街最中心的位置,自然也是京都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街上行人来往密集,街头艺人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缕。
杜云汐抿唇微笑,这次去前线,见识了太多的血腥和杀戮,满目疮痍。
如今看到这浮华盛景,心里只觉得温意无比,前线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抛头颅撒热血,不就是为了父老乡亲和家人们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嘛。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如天下太平来的重要。
可偏偏就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杜云汐瞄到楼下的一幕“盛景”,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又是她,南宫允。
话说南宫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