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紧紧攥着红霓的手,脸色沉然,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看来确实是病了。
看着宴会上惴惴不安的一张张脸,太后勉强笑道:“或许真是人老心怯,哀家离了红霓就睡不着,特意来寻她,众卿家们继续,哀家身体不适,先回慈宁宫了。”
“恭送太后。”朝臣们齐声送驾。
“母后,夜路霜重,儿臣送您回去。”杜云烈起身道,给祈宁使了个眼色,祈宁忙跟上。
南宫允一直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岂料太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允儿也来吧,哀家许久没见你了,还真是想得紧。”
南宫允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太后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那样的温暖慈祥,不由失神,恍惚间竟然看到了老夫人的影子,有点受宠若惊,低声应了声“是”,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南宫允和杜云烈一左一右扶上太后的手,抬步刚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王爷,我的舞还没跳完呢,你难道不看完就要走吗?”
她心里确实是急,精心安排的戏码还没有派上用场呢,杜云烈若是走了,那心思岂不是白费了,所以也没有思量这句话合不合适,便脱口而出。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
静寂又微妙的气氛下,如梦公主居然会突然冷不丁地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太后的脚步果然顿住,刚刚有些缓和的神色顿时又布满阴霾,堪堪转回身去。
南宫允和杜云烈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一个意思:如梦公主要惨了。
金哲翰暗叫不妙,这个蠢女人,怎么会说出如此失礼的话,做出如此傲慢的事情?
“婉儿不许无礼,还不快退下!”金哲翰出言呵斥道,生怕她惹了太后气怒,坏了他们的好事。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岂是能轻易挽回的?
桑格也知道金婉儿做得不妥,心下不由着急,可是他的身份又不能开口为其解围,只能看着干着急。
太后强忍住的怒气此刻已经是再也收不住,居高临下地看着舞台上的如梦公主,声音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一样划破长空刺向她,“我当是哪个舞女在台上跳舞,居然是荆国如梦公主,真是失敬了,只是不知道,公主跳的是什么舞?”
金婉儿闻言脸色瞬间冰冷下来,太后竟然说她是舞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听太后问她什么舞蹈,金婉儿心里暗骂:“死老太婆,连本公主跳得什么舞都不知道就敢在这
里说三道四,嫌七嫌八吧,真是孤陋寡闻,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金婉儿心里把太后骂了千万遍,嘴上却还是恭敬道:“启禀太后,婉儿跳的是白纻舞。”
太后清冷的声音淡淡地“嗯”了一声,“这支舞极耗精力,公主练习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金婉儿听闻一笑,目光投向杜云烈,嘴上道:“只要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无一不知她口中所指的人是谁。
太后看着手上的护甲,道:“是啊,只要能让心爱之人喜欢,再辛苦又算得了什么?这句话,哀家也曾对先帝说过,这支舞,哀家也为先帝跳过,先帝死后,哀家再也没跳过这支舞,还以为没有人再会跳了,今日触景生情,真是让人难过……”
太后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吓得鸦雀无声,没有人听不出太后的弦外之音,竟然能让太后说出“难过”二字,皇帝和麒王都是极重孝道之人,这如梦公主看来是不可能再入皇家大门了。
“母后节哀,都是儿臣疏忽了才让母后难过,儿臣不孝。”皇帝屈膝而跪,带着无尽愧意。
皇上这一跪,只听衣衫抖动
的声音,台上麒王、王妃、太子、公主、驸马等人,台下众臣齐刷刷地跪下了,异口同声道:“臣等有罪,太后节哀。”
如梦公主看到这等场景,再迟钝也反应到事情不对了,整个人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瓢凉水,呆呆地愣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荆国太子无奈,只得冲到舞台上拉着金婉儿一起跟太后鞠躬道歉:“太后恕罪,是我等唐突冒犯了,婉儿无心之失,还请太后不要太难过。”
太后此番也只是震慑之意,更为了表示,她已经忍无可忍,也不可能允许金婉儿嫁入皇家了。
“众爱卿……”太后刚要拿款让大家伙都起来,却闻到一阵奇香,不一会儿大批蓝色的蝴蝶纷至沓来,绕着舞台翩翩飞舞,在金婉儿的周身盘旋着。
金婉儿整个人的身子都被蝴蝶包围住,美得像个蝴蝶仙子,众人全惊愣住了。
金婉儿看到众人被惊艳到的目光,嘴上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这下你们大开眼界了吧?
她知道是自己身上雪魂丹的药香发挥了效力,便任由蝴蝶在她身上打转,翩翩起舞着。
南宫允没想到金婉儿真的会引来蝴蝶,这画面,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