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允斜斜地瞥了杜云烈一眼,面容如同一块马上将要碎裂的浮冰,没有丝毫温度。
“怎么,王爷,难道你不愿意?这么一个美人儿娶回家做侍妾不好吗?”
杜云烈静静地看着南宫允,见她平静的神情中除了漠然之外,只剩下淡淡的嘲讽。
今天的事情,还是惹到她了对不对?
平静的生活过久了,似乎总要掀起一番波澜呢。
即便他和允儿愿意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是外人却偏偏不让,定要打碎他们的幸福。
杜云烈缓了口气,盯着南宫允铁青的脸色,淡淡地说了声:“允儿,别闹。”
这样温润如同轻哄的声音深深地刺了一下南宫允的心脏,让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圈套和设计,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她相信杜云烈如同相信自己一样,他们夫妻二人,绝不会背叛彼此。
可是如今局面已经是这样了,在百官的心目中,麒王杜云烈就是和宁府的小姐宁霜搞在了一起。若是杜云烈今日不认账,或者说不给宁家一个交代,那他们麒王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宁家不惜牺牲女儿的前程和名声设了这一个局,他们麒王府还不得不跳下去,真是想想就窝火。
“要
我,做妾?”宁霜脸上滴着泪珠,睁着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南宫允,无比可怜的样子。
南宫允熟视无睹,漠然地纠正她,“不,你误会了,我没那么大方。是侍妾,不是妾。”
宁霜一听顿时傻了眼,泪珠含在眼睛里再也掉不下来,瞪大眼睛充满求救的目光又看向太后。
太后的脸色冷凝得厉害,在场的宁家人心里也是怒气升腾,而其余的文武百官闻言亦是惊怔住了。
侍妾较之妾,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且不说地位差了好大一截,便是比普通的侍女也高贵不到哪里。
因为侍妾不光要侍奉主人的饮食起居,而且还会成为主人的性玩具,可被主人任意摧残。
更有甚者,侍妾没有资格要求六礼中的任何一礼,还可以被买卖赠送,某些方面来看,和家妓没有区别。
黎国官宦人家也有不少大臣惧内,不敢明目张胆地纳妾,只敢买几个侍妾回家,妻子对这个倒是不甚在乎。
反正侍妾在家中没有什么地位,即便是生下孩子可以被抬举为侧室,可是子女依然要认正室为母。
南宫允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打宁家的脸了,未免也太不留情面,太过分了些。
一直未说话的大理寺卿宁
斌大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王妃,您这样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宁霜是我宁家嫡女,便是嫁给王爷做妾我都舍不得,您居然要小女做侍妾,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负责任的推托之词。”
宁家的长子宁柯也怒气冲冲地来了一句,“你们不想负责任也就罢了,何苦又出言侮辱宁家?麒王府如此盛气凌人,今日明摆着是要跟我们宁家过不去了。父亲,我们宁家虽然比不上麒王府尊贵,可是毕竟也是皇亲国戚,更是清白府弟,从没出过什么侍妾,既然麒王府不肯负责,宁霜不嫁便是,哪怕是我们宁家养她一辈子,也绝不会让她受此等屈辱。”
宁家的人终于因为南宫允的频频挑衅再也忍不住动了气,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麒王府贬了又贬。
百官们窃窃私语,本是皇家私事,他们不便插嘴,可是面对一边倒的局势竟然也忍不住开了口,都是替宁家说话,劝麒王爷和麒王妃息事宁人的言论和态度,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
礼部尚书拱手道:“王妃娘娘,下官斗胆多言。宁小姐身为太后亲侄女,本就相当于郡主的身份,让堂堂一个郡主嫁到麒王府做妾,于礼不合啊,还请王爷和王妃三思。”
“是啊王妃,不过就是
那个妾而已嘛。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麒王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已经够可以了。”
眼看着百官们越说越不像话,南宫允被众人夹击围攻一言不发,杜云汐心里早就憋不住了,在旁边悠悠地来了句,“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朝堂上居然有这么多宁家人呢,今天才算是大开眼界了。”
皇上闻言眉心一蹙,冷冷地冲百官扫视过去,而刚才帮宁家说话的百官霎时冒了冷汗,垂下头去不敢多言。
原本气势夺人、理直气壮的宁家人也赶紧噤了声,心里登时惴惴不安,宁斌心里像是翻了一个个儿,面露忐忑之色,不由偷瞧着皇上的脸色,也微垂了头。
方才在气头上一时没有注意分寸,隐藏了这么久的锋芒竟然冷不丁地露了出来,帝王之心最忌朝堂拉帮结派,而方才他们的举动,落在皇上眼里,无疑是结党营私的铁证,眼看着皇上的脸色都冷了下来,他的掌心都沁出了冷汗,一时间刚才凌厉的气势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