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镜堂内,一名年约四十、身材瘦削的男子正大声叫嚣着。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明镜堂仗势欺人,欺负我这个外地人!
我前两天在他们店里花了180万买了一幅署名大千居士的《竹林图》,却被懂行的朋友指出是赝品。
我持有明镜堂开具的发票为证,铁证如山,但他们却矢口否认见过我,更说没卖过东西给我……”
这位男子身旁围绕着数名来自不同媒体的记者,正在记录着这一切。
明镜堂门外,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很快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
“各位请让一下,我是明镜堂现任代理掌柜,请让我进去处理。”
这时,明希溪在两名壮汉的护卫下挤到人群外围,表明身份后,众人让出一条通道让她进入店内。
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紧随其后的方天也混入其中。
此刻店内,明希溪的父亲明安在众多记者的注目下,手中紧紧握着一张发票反复查看,而母亲李芳则满脸惶恐不安,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明希溪来到他们身边时,李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希溪,你终于来了,你不是学财务会计专业的吗?一定能辨认发票的真伪吧?
快告诉大家,那张发票是伪造的,我们明镜堂并未欺骗他人。”
李芳将明希溪拉到明安面前,明希溪接过了发票开始仔细查验。
“哼,这张发票我刚刚还带着记者朋友们在工商部门验证过,绝对真实无疑,你家女儿还能变戏法不成?把假的变成真的?”
高瘦男子不屑地嗤笑道,引来了现场多家媒体的支持声援。
“我们海山晚报证实,此发票确为真品。”
“我们海山电视台同样证实其真实性。”
“我们海山说栏目组也证实发票是真的!”
明安和李芳面色苍白,虽未回应旁人的言论,但全神贯注地看着明希溪。
明希溪仔细检查发票后,蹙眉回应道:“没错,这张发票确实是真的,也是我们明镜堂开出的。”
“哈哈,连明家的女儿都承认发票是真的了,这就足以证明我手中的假画正是出自明镜堂之手。
明镜堂不是承诺假一赔十吗?那现在就赔偿我1800万。
若你们拒不赔偿,一旦被提起公诉,作为法人的明安怕是要在狱中度过余生了。”
高瘦男子冷笑着威胁道。
明安听闻此言,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李芳连忙搀扶住他。
“希溪,我们明镜堂根本没有大千居士的画作出售,怎可能卖给他?你再好好看看,那发票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李芳焦灼地催促道。
“发票确实是真实的,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从我们这里购买了画作。”明希溪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说是前两天来的,我们可以查看当天监控录像,看他是否真的购买了画作,监控录像总不会撒谎。”
“这两日我们附近几家店铺的监控都出现了故障,正在维修中。”
李芳阴沉着脸说出这个事实。
“什么?”
明希溪闻言,顿感愕然。
如此一来,唯一能够证明明镜堂清白的机会似乎就此丧失了。
“明老,你怎么能糊涂至此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现在还是赶紧赔钱,争取得到宽大处理吧。”
“唉,明镜堂数十年的老字号招牌,竟然也会出现造假行为,看来古玩街的水确实够深啊。”
“这明镜堂真是害人害己,自食其果。”
由于明家无法证实自身的清白,自然而然地会被认定为欺诈,顷刻间,所有人都开始对明镜堂和明安发起猛烈抨击。
明安闻此舆论,顿感头晕目眩,终致昏厥。
“老明……”
“爸!”
明希溪与李芳立刻奔向明安,两人面色苍白,满目绝望。
“各位请安静一下,我这里有个疑问,不知那位声称被欺诈的先生能否解答一下?”
就在这一刻,被人忽视的方天突然走向高瘦中年人面前,面容平和地道出此话。
多数人误以为方天是某家新闻媒体的记者。
“方天?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来做什么?现在跑出来,难道是来看明镜堂出丑吗?你的良心何在?”
李芳看到方天出现,破口大骂,若非顾虑明安,恐怕早已冲上前去教训方天。
连明希溪看向方天时,亦是紧锁眉头,显然对方天并无好感。
面对李芳的激烈反应,方天心中五味杂陈。
李芳虽看似火爆,实则外刚内柔。当年方天来到古董街求职,屡遭拒绝,而明镜堂起初也无意雇佣他,正是李芳见他年少可怜,接纳了他,并且始终给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