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鉴定,这件玉瓶称其为真亦可,谓之假亦无不可。”
方天自顾自地说着。
明希溪听得一头雾水,由于她对古董并无深入研究,对瑞兽衔环瓶的真伪信息知之甚少,因此完全无法理解方天的意思。
但她看向父母时,却注意到父亲满脸愕然与不信,而母亲则是面露喜悦之色。
“方天,你具体解释一下,这件玉瓶怎么算真,又怎么算假呢?”
明希溪急切地追问。
此刻方天也注意到了明安和李芳的反应,猜测自己的鉴定结果已经相当接近真相,于是自信满满地道:“若说它是真的,原因在于这件玉瓶确有年代,无疑是古董无疑。而之所以说它是假的,是因为瓶身与瓶盖并非同一时期所造。据我判断,玉瓶主体部分的确源自乾隆时期,但瓶盖很可能是在清末或民国时期,由人特意为之匹配添加的。”
问题的核心,恰恰是在雕刻工艺上,瓶盖部分过于精巧且刻意,这种玉雕手法,在古董街上已多次出现,稍有眼光之人皆能识别。
因此,这件玉瓶实际上应视为一件极为出色的修复之作,若要出售,其定价大概应在三十万元左右。”
“没错没错,方天,你说得对,这件物品刚到我们手上时,连老明都没看出它是修复品呢。
后来我们又去请教了文管协会的几位专家,经过他们共同确认,才断定是修复品,你真是了不起啊。
还有这件玉瓶的市场价格,那些专家估价也是三十万,和你的判断完全一致呢。”
方天话音刚落,李芳立刻赞许地回应。
明安面色尴尬,未曾想到妻子竟如此坦率地揭露了他的失误。
自己未能洞察真相,而方天却精准无误,这让明安有种当面受挫的感觉。
“哼,这件玉瓶,方天或许以前就曾接触过,所以才能辨识得如此精确,真有本事的话,就把剩下的两件也鉴别出来,那才叫真功夫。”
明安显然是认为方天这次的鉴定正确只是偶然巧合。
“嘻嘻,你快来看看第二件,让爸爸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此刻,明希溪对方天的信心愈发坚定。
方天点头同意,随后打开了第二个锦盒。
其中同样盛放着两件物品,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古代白瓷制作的茶盏和盏托,两者均有花边装饰,是一套完整的器具。
方天逐一拿起茶盏和盏托,翻转查看,底部均刻有“大清雍正年制”的青花款识,但由于釉色略显模糊,初次审视,可能会给人留下品质不佳的印象。
然而,方天仔细查看一遍后,却十分笃定地说:“这套雍正年间的白釉花口盏托,确为真品。”
“胡扯,雍正年间的瓷器是我国制瓷技艺的巅峰之作,流传至今的每一件瓷器,岂非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但是你看这套盏托,白釉色泽分明透着一股贼亮之气,如同现代化工颜料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款识如此模糊不清,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方天刚刚说完,明安便脸色阴沉地反驳起来。
李芳虽表面平静,但明希溪心中却不禁紧张起来,怀疑方天是否真的看错了。
“嘿嘿,掌柜的,你这么考校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方天笑着,随手再次拿起盏托,然后从容不迫地道:“先说这白瓷釉色,肉眼确实难以区分其色彩差异,但用手触摸,其质感光滑如玉,那种细腻的手感,绝非现代化工颜料所能比拟。
再者就是青花款识,尽管看起来似是未烧透般朦胧,但这恰是雍正年间青花款识的特点所在。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正是因为当时釉质肥厚,唯有这种特质的白釉,才会使得青花款识仿佛被遮盖,看似不够清晰,而这恰恰证实了此物的真实性。
这套盏托的市场价大约在五十万元上下。”
“哈哈,对对对,方天你又猜对了!
这玩意儿还是我亲自在古董街的地摊上捡漏得来的呢。
实话说,我当时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它不可能是真的,那个摊主自己也说是赝品,但我看着顺眼,就花三十块钱买了下来,结果一回家,老明却说这是真的,可把我乐坏了!”
李芳开心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自己曾经看走眼而感到羞愧。
“哈哈,老板娘您真是福星高照,这运气真是无人能敌啊,恭喜恭喜!”
方天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得意什么?这茶盏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辨别,你能看出真假,并不见得有多了不起,除非你能把第三件也鉴定准确,我才承认你的鉴宝水平一流。”
明安没好气地说道。
方天没有回应,径直打开了第三只锦盒。
里面放置着一幅卷起的画卷,纸质泛黄老旧,显然有些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