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涛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必须多提供几条证据,当然,前提是你们拍卖行提供的鉴定报告足够权威,不然我提出的依据他人看不出来,你恐怕又要抵赖了。”
方天揶揄着,然后自信满满地展开论述。
“首先,从玉带钩的材质来看,无疑是翡翠,而我国现有的考古依据显示,翡翠最早出现于明朝中期,但即使是明末的翡翠工艺品也极为罕见,因此明朝时期基本可以排除在外。鉴于此玉带钩虽大部分磨损,但仍能看出些许包浆痕迹,至少为百年以上老料,初步判断应属清代。
“其次,明朝以前的玉带钩钩部形状多为琵琶形,而自明代起变为螳螂形,但明代的钩体玉料往往呈现弧度且不规则,至清代则较为规整,这一点亦指向清代。”
“再者,清代之前的玉带钩弯曲程度更高,到了清代制作工艺更为精良,使得弯曲度减小,从而使钩身闭合更为紧密。”
“另外,清代雕刻技艺登峰造极,在玉带钩的雕刻手法上更为老练,呈现出筋骨毕现的特点,因此,在棱角和刀痕流转之处会有一种独特的滞涩触感。尽管这件玉带钩上的雕工所剩无几,但从残留部分仍能感知到其雕工的深远意境。”
“最后,关于钩部所刻龙纹,其中一眼尚未磨损,这种凸出式龙眼的雕刻手法,始于明朝,并在清朝演变成更为突出的‘虾米眼’形态。”
“至于第六条依据,暂时不提,上述几点足以证明我判定这件玉带钩产自清代的理由。”
方天实际上只能想到五条依据,但为了此刻的气势,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借此羞辱一下金涛。
“经过对照,方天你所说的与鉴定报告相符之处有四处。”
明希溪兴奋地宣布结果,显然此时她已全然支持方天。
“金大少,感谢您捧场,这一百四十万请确认支付,若您囊中羞涩,愿意下跪喊我爷爷,我也可以给您打个折,同样是喊十声便可。”
方天微笑着盯着金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会缺钱?简直是笑话……”
金涛再度支付了一百四十万,并把手伸进背包中。
“金涛,你清醒点!你已经输了二百多万了,方天的鉴宝能力已无需质疑,你若再赌下去,无疑是自找苦吃。”
胡天华和双双合力拽住金涛,试图劝阻。
“别瞎说,鉴宝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得靠长年累月的眼界积累和经验沉淀才能具备精准眼光,他连师傅都没拜过,估计也就是三脚猫功夫,之前不过是侥幸猜中了我带来的古董,我不相信他能一直这么好运。”
金涛毫不理会他们的阻挠,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稍大的锦盒。
锦盒约半尺大小,金涛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瓷碗,毫无繁复花纹装饰,色泽也只是略显暗淡的青黄色,乍一看,平淡无奇。
然而方天看到这只瓷碗时,眼中却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拿起瓷碗,反复摩挲审视。
“金涛,你之前说我可能只是运气好,我本来还存疑,但现在我相信了,因为你带来的这只瓷碗,我,非常熟悉。”
方天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对金涛说完,便开始了对瓷碗的鉴定。
“唐代诗人陆龟蒙在其诗作《秘色越器》中有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
这首诗描绘的就是这只瓷碗,它被称为秘色瓷。
‘秘色’二字,最早源于晚唐一位诗人的记载,‘越上秘色器,钱氏有国日,供奉之物,不得臣下用,故曰秘色。’
可见,越窑秘色瓷乃是非常尊贵的器具,一般百姓无权享用,唯有皇宫大内才有收藏。
然而,关于秘色瓷的真实面貌,在历史上曾一度成为谜团,仅存在于文献记载中,无人知晓其确切的颜色和样貌。
直至法门寺地宫被发掘,其中一本名为《法门寺皇家供奉器物清单》的记录本揭示了真相,其中列举了十三件越窑瓷器,并在出土文物中找到了实物,自此,越窑秘色瓷器的秘密才得以揭晓。
越窑瓷器具有质地细腻、胎壁轻薄、表层光滑、器型规整、施釉均匀等特点。
从釉色上看,越窑秘色瓷主要分为青黄与青绿两类。
五代早期仍以青黄色为主,温润光洁,半透明;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青绿色的比例逐渐增加,后期以青绿色为主,青黄色则较为少见。
此外,秘色瓷器的釉色晶莹剔透,宛如寒冰美玉,给人一种空灵含水的感觉。
也就是说,即使越窑瓷器中并无水分,观赏者依然能感受到仿佛其中有水漾光影的效果。
此外,此瓷碗底部附有陶土条支撑痕迹,并伴有典型的火石红漫延效果,这些特征均与越窑瓷器的独特风韵相符。
因此,这件瓷碗可以断定为唐时越窑出品的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