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师信心满满,全然不把张天义的质疑放在眼里。
“好,真是好极了。”
张天义一时语塞。
事实上,张天义和冯宇都很清楚,既然许大师陪同方天前来,便意味着方天拥有雄厚的资金背景,否则便是让许大师颜面扫地。
尽管许大师声称露山仙人对方天的鉴赏力自愧不如,这一说法虽让人难以置信,但了解许大师的人都明白,他是个坚守原则的固执老头,断不可能拿自己的师傅开玩笑,这就表明他说的是真的。
尽管心知肚明,但张天义此举实则是探听方天的虚实,旁敲侧击其出价上限。
此刻许大师虽未明确表态,但张天义和冯宇均面色沉重。
因许大师对方天越是推崇备至,就越意味着他们的出价空间更大,且不受他人制约,倘若他们坚持竞价下去,恐怕将是一场激烈的角逐。
“行,姓许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出两个亿,有种你们就继续跟!”
张天义咬牙喊出了新的报价,一次性提高了两千万,使得价格翻了一番。
许大师面色微变,看向方天征求意见。
“不必了,这件物品我们不打算要了。”
方天的心理价位正是两个亿,超出这个数额,他认为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尤其是五彩龙凤砚盒存在修补痕迹,其中所藏之物的安全性就大大降低,实在不值得花费两个亿去冒险。
“就这?你们的底线就是两个亿?早说嘛,何必耽误这么久工夫。”
得知方天退出,张天义立刻得意洋洋起来。
许大师则颇为惊讶,毕竟方天他们到来时显得胸有成竹,势在必得,如今却突然弃权,令他颇感意外。
“难道是因为我和张天义之间的争论,不想让我陷入尴尬境地?”
许大师想到此处,连忙走到方天身边劝说道:“方大师,老城门内目前最具价值的就是蓝有富手中的这件宝物了,如果您有意,我觉得还是值得一搏的。”
“不必了,那五彩龙凤砚盒恐怕经过修复,内部物品被调包的风险极高,而且这种方式犹如赌博一般,与其在此耗费精力,我更愿意花时间去找寻那些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宝物。”
方天低声解释原因。
许大师闻言一愣,“修补过?这怎么可能?无论是釉面绘制的完整性,还是大明朝的工艺特点,乃至整体釉面老化程度,都看不出有任何修补过的迹象,我以为它并无修补之嫌。”
“如果并非近代修补,而是明代同期同窑口的画师修补的呢?”
方天忽然反问了一句。
“这……这……”许大师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方大师,您是不是因为它的底部釉层过厚,才有此疑虑?”
因此,我推测,要么是原先拥有五彩龙凤砚盒之人自行破开其底部,并寻觅瓷窑修复;
要么是有狡猾之人移花接木,采用拆解底部的方式,将其中的古砚替换掉。
毕竟此类皇室御赐之物,在受赐之后,往往被束之高阁,深藏不露,即便遭遇调包,寻常人对瓷器缺乏深入研究,亦难以察觉。”
许大师闻此言,频频点头,认为方天的剖析更具合理性。
既然存在内部古砚可能已被掉包的可能性,确实不宜花费巨资购入,否则无异于参与一场豪赌。
蓝有富见方天决定放弃,本欲加以鼓励几句,但见许大师已在劝说,便静待方天的进一步考虑。然而,等待的结果却是许大师的告别话语。
“蓝总,方大师已决意放弃此次竞拍,若贵方并无其他稀世古董欲出售,那我们便不再叨扰二位的交易了。”
许大师言毕,率先起立离座。
“额……好的,那恕我不远送了。”
蓝有富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仍不失礼貌地回应。
许大师颌首致意,方天等人也寒暄两句,随后起身离去。
临行之际,许大师一反常态,笑容满面地对张天义低声耳语:“张大师,恭贺您协助冯总获得一件珍宝,我认为您应当筹备一场盛大的开封仪式,邀请我古董界同仁共同见证您慧眼识珠的宝物究竟为何等珍贵,届时务必记得邀我出席。”
许大师未待回应,径自转身离开,留下满脸困惑的张天义。
面对身旁激动不已的冯宇,不知何故,张天义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
此刻,他们已出价,无法再作更改,他只能期盼冯宇不要急于开启五彩龙凤砚盒。
万一盒中所藏古砚并非正品,届时最为尴尬的将是作为随行鉴定师的他。
果不其然,方天他们离开后,蓝有富与冯宇迅速完成交易。
张天义虽有心阻止,却又力不从心,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担忧只是多余。
毕竟眼前的五彩龙凤砚盒他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