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要达到这般境界,需要怎样精心筛选玉石,又要经历多少个日夜的打磨,甚至可能因细微差错需反复劳作,这对于明代工匠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再谈金盖,分三层设计,弧面镂空雕刻,且需与玉碗完美贴合,弧度协调,无缝衔接,尽显工艺之精湛。
单是那一片片云纹的细腻雕刻,就需要何等精细的手法,其难度丝毫不逊于玉碗的制作。
相对而言,看似构造较为简单的金托盘,实则装饰最为繁复,足底与边缘的弧度也与玉碗、金盖相互呼应,其工艺同样不容小觑。
由于在文物局公布的陪葬品图片目录中,这件金盖金托玉碗的存在引起了极大震动,并悬赏百万征求线索,但直至方天上一世入狱,也未曾听说有关金盖金托玉碗的任何线索浮出水面。
根据方天的记忆,万历皇帝的陵墓将在三年后被公之于众,但现在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却已出现在左悠然手中。
倘若这件金盖金托玉碗真是万历皇帝陵墓中的遗物,那么是否意味着左悠然可能与那起陵墓盗窃案有所牵连?
“方天,你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似乎之前见过这东西?”
左悠然疑惑地看向方天。
此刻,方天内心五味杂陈,犹豫着该如何启齿。
他曾因倒卖文物之事锒铛入狱,最终命丧囹圄,因此这一世,他发誓决不再蹈覆辙。
然而今日才刚刚与左悠然建立起联系,却意外发现她疑似涉足文物交易,令他一时陷入纠结,不知应选择保护左悠然,还是秉持正义揭露真相。
“最近频繁接触到万历年间的物品,这件金盖金托玉碗也是那个时代的瑰宝,即使在当时已是稀世珍品,如今更是价值连城,你是如何获得如此贵重的宝贝的呢?”
方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神色紧张地询问。
“这是我家族世代相传的。”
左悠然虽然捕捉到了方天的异样情绪,但仍坦诚相告。
“家族传承?”
方天心头一震。
“难道说,万历皇帝陵墓被盗的时间远早于官方发掘?如此一来,只要在官方正式发掘之前,将这件珍宝提前向文物局说明来源,日后应该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吧?”
左悠然心中暗自揣摩,试探性地询问:“方天,你好像对这只金盖金托玉碗颇为了解,并且似乎觉得它不应出现在我这儿,是吗?”
方天确认般地点点头,只要左悠然与非法倒卖文物的行为无直接关联,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确实如此,我早前阅读过一篇明代万历年间的日记,作者是一名参与明神宗陵寝安葬的官员,其中提到明神宗陪葬的部分珍宝中就有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因此,我以为此物应当存于明神宗陵墓之内,如今却意外地在你这里见到,自然感到惊讶。”
左悠然这才明白过来,方天刚才的疑惑其实是在质疑她的来历。然而细想之下,这也实属正常反应。
众多正统的古董收藏者都对非法贩卖文物的地下交易行为深恶痛绝,左悠然本人亦是如此。
“方天,这只金盖金托玉碗似乎是模仿唐宋时期的瓷托盏样式制作,而瓷托盏往往成套出现,至少为三件一组,故而这金盖金托玉碗的仿制品可能不止一件。所以,你所说的那一件,并非一定就是我手中的这一件。要知道,我家传承了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已逾百年,它早已深深镌刻上了我们家族的印记。况且,追溯至百年前,我家先祖乃是左宗棠,凭他的身份地位,即便再珍贵的物品传至我家中,也不足为奇。
还有,你是否忽略了最基本的一个事实?”
左悠然看着方天困惑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凡是下葬超过三年以上的古董,会受到地下的阴气侵染,被称为明器。如果我手中的金盖金托玉碗真是明神宗的陪葬品,那么明神宗驾崩后,明朝又延续了六七十年,其间无人胆敢盗掘明神宗的陵墓。也就是说,若果真随明万历陪葬,历经六十年岁月,玉碗必定会被阴气严重侵蚀。但你看,我手中的这件金盖金托玉碗丝毫没有受阴气侵蚀的迹象,这不恰好证明它并非同一物件吗?
“这样就好,这样一来,我便能坦然携带这件金盖金托玉碗参加斗宝大赛,必能一举成名。”
方天松了一口气,只要宝物来源正当,便无所畏惧,斗宝之时亮出此物,无疑会傲视群雄,毕竟像这般稀世珍宝,在古董界数年难得一见。
“哈哈,那我问你,如果这金盖金托玉碗真的是来路不明,你会不会举报我,让我被抓起来呢?”
左悠然半开玩笑地问。
“倒不至于,但肯定会对你进行批评教育,并督促你主动投案自首,改过立功。”
方天严肃地回应,这不是玩笑话,因为他深知,人生在世,若有选择,务必不能触犯法律,否则后悔莫及。
“好吧好吧,虽然你的答案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