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要报?”楚也维撇了一眼慌慌张张的暗卫,语气颇为平淡。
“将军,属下在沾衣姨娘那里听到了一首诗,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也维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挑了挑眉头,“但说无妨。”
“长衣挽人独醉,明月美|人盼催泪。
殷情蜜意长久,举案与君白头共。”暗卫把自己听到的诗一字不落的讲与他听。
他腾地一下子从紫檀木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中是难以掩盖的震惊,“你确定是这首诗?”
“没错,说一下亲耳听到……”
暗卫话说到一半,就背他一把推开。
“将军,将军,你去哪儿啊?”
阴冷潮湿的地窖,楚也维一进来就皱了眉头,这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只见沾衣
与桃子两人紧紧地缩在一起,互相依偎。
他大步冲着她走去,一把拉起她,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紧紧地逼视着她,“你怎么会知道那首诗?你说,你究竟是谁?”
沾衣身体本就虚弱,被他如此猛的拽起,头已经开始晕眩,“救……救……救救云袖……”
“你如何得知这首诗?”他摇晃着怀里已经昏过去的沾衣,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送回院子。
暗卫则搀扶着桃子一起回了院子。
沾衣平静的躺在床上,那张脸苍白至极,手指的温度也极为冰凉。
他盯着她,久久的凝视,她到底是谁?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到底是意外还是……
良久,他命暗卫找人照顾好她,便向着文莺关押云袖的地方去。
相
比于沾衣所处的地窖,这边的环境好了很多。
没有肥硕可怖的大老鼠,没有阴冷的氛围,只是那灼灼烈日之下,云袖被绑在一棵槐木之上,承受着日光的烤灼。
她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庞被阳光炙烤的通红,嘴唇发白,凌乱的长发湿乎乎的黏在脸上。
楚也维瞥了一眼,便直接把她从树上放下来。
她一双美目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放大的俊脸。他本就英俊帅气的脸此刻落在她眼中更有英雄气概,她的心突然间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将军……”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楚也维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她一同回了沾衣的院子。
他请了名医,只是为了让她快些醒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为
何会知道这首诗。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挥洒大地,他喂她服药过后,就一直静静的盯着她的脸庞,片刻都未歇过。
这个回答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水……”她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之下缓缓跳动。
楚也维赶紧从桌上拿了清水来喂。
待她喝完水后,他才再次开口问道,“那首诗你是从何得知?”
“我……我只是无意间听人说过……”她身体依旧很虚弱,仅仅说完这句话便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见此也不再为难,只是心中存了几分疑虑。
“你好好休息。”他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她,转身离去。
他离开沾衣的院子,便把自己关进书房中,沉思着。
她究竟是谁,为何除了名字和久娘如此相似之外,一颦一笑,
神态举止间也颇为相似。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还知道大婚当日他送给久娘的情诗。
他的双拳握得紧紧地,真的只是巧合么?
不,不可能!这天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他凝视着眼前的木偶,久娘的一颦一笑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夫君,天气渐渐冷了,你多穿些衣服,别冻坏了身子。”她每纸梅雨时节,都会为他制作一件新衣,只是这最后一件,她确实再也没有做完。
他长舒一口气,手中木偶的脸庞竟然与沾衣的面容融合重叠。
他久久坐在书房之中,他或许不该那样对久娘。
可就算他对她宠爱如初,他们之间也永远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心烦意乱间,他索性闭上了双目,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驱赶掉心头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