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想着李雪洛一个人安静地昏倒在灵堂,且无人知道,便愈发高兴爽快起来,就连今日晚风,都似乎更为眷顾自己呢……
可,仅仅如此,相比于她上辈子受的苦又能抵得了分毫呢?不够,远远不够!只是这样怎么能够抵得过她的丧子之痛呢?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胎儿的断臂残肢在自己面前血淋淋的模样!
沾衣的双拳握得紧紧的,她一定要李雪洛,在无数痛苦和悔恨中度日!
“桃子……”她贴在桃子耳边,说着什么,只见桃子的面孔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月黑风高夜,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拉的欣长,从沾衣的小院子,到了灵堂,脚步轻浮,如同鬼魅。
灵堂内寸寸白烛点燃,李雪洛被逼穿着一身孝服跪在倒在灵堂前,因为晚膳太素不肯食用,她的双唇苍白,唇瓣微微颤抖着,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有多不甘
。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在这个死人灵堂前守灵?
突然,一阵风过,在夜晚吹开了灵堂的门,发出“吱吖”一声。
长夜冷风贯彻整个灵堂使李雪洛幽幽转醒,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想去关门,可耳边突然传来嘤嘤嘤的哭声。
那声音哀转久绝,在夜里更显诡异凄凉。
“谁?”李雪洛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咬牙,“是谁?出来!有本事不要装神弄鬼!”
可回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雪洛瞪大双眼,以为刚刚只是自己饥饿过度出现的幻觉,她轻轻地走到门前,用手去关门,可摸到的竟然是一直苍白,冰冷的手掌!
“啊——”李雪洛大叫,这次,她不会再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真切切的有鬼!
待她回过神来,灵堂的门已经关上,白烛通通灭了,入眼只有黑暗,一望无垠的黑暗。
恐惧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手脚开
始变得冰凉,浑身上下的汗毛也通通都竖了起来。
“咯咯……你怕了……”
空旷缥缈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李雪洛,你可记得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李雪洛一双美目满是惊恐,可在心里还是提醒着自己,一定是有人搞鬼!一定是有人搞鬼!
“是谁!是谁!”她环绕着,拼命的拍打着四周,想要把这装神弄鬼之人抓住。
可是四周无比空旷,她出手间全是灵牌,贴近眼前一看,殷久娘之灵位!
她的瞳孔倏地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又伸手抓过一个灵牌,殷久娘,殷久娘,通通都是殷久娘的灵牌!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想趁机捉弄她!一定!她用力的把灵堂内所有的灵牌都扑到地上,恶狠狠地放言,“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就算你真的是殷久娘,我也不怕!你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我,死了我又如何需要怕你
?”
“咯咯……”一阵冷笑从她身后传来,一双冰冷冰冷的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连喷洒在她耳边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冷得她浑身发颤。
“放开我!放开我!”李雪洛胡乱抓着,竟从身后那人头上抓下来一物,叮咚一声掉到地上。
突然身后那双手收回去了,李雪洛的脸憋的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是谁!你出来!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有本事你出来!”李雪洛的状态近乎癫狂,她发了疯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或者……真的有鬼!
而回应她的只是阴森森的笑声,“咯咯,李雪洛,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诅咒你,这辈子,你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李雪洛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难道,这真的是一种诅咒?她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文姨娘,这边请。”桃子给文莺领路。
文莺慢悠悠地跟着桃子,
心下有几分疑惑,这沾衣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非要约在灵堂?
莫非……
文莺的眸子一沉,莫非沾衣真的想通了?准备和她一起落井下石?想到此处,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文姨娘,你头上这发簪真是漂亮。”桃子指着文莺头上的发簪,夸赞。
文莺笑,“那是自然的,这可是将军赏赐之物。”
说笑间,文莺已经和桃子到了灵堂门口。
灵堂内,李雪洛呆滞的坐在地上,白烛已经点燃,可她目光所及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的目光所及是地上的一根发簪,翠绿翠绿,眼熟的很!
李雪洛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眸中冷意越发的冷冽,好!好!好!果然是有人扮鬼捉弄她!
而文莺正想问桃子沾衣何时来,就被人推进了灵堂!
入目是李雪洛趴在地上手中握着她簪子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发簪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