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刀头说完,他女儿赶紧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尴尬地道:“爹,咱家那宅子一般人哪里愿意住?”
周刀头这才觉得不妥。
自己做的是刽子手的营生,常人已经是忌讳的很,把他家当成凶宅。
不然不至于隔壁的这小院子常年租赁不出去。
也就宋家小娘子胆子比常人大一些,敢租住到他家和张家中间。
但住在隔壁和租住到他家里是两回事,更别说他家才刚差点闹出了人命,成为凶宅中的凶宅!
哪有大年初一跟人推销凶宅的?
还有一遭,宋家小娘子是帮着旁人问的,她能不在意,难道托她帮忙打听的那户人家也能不在意?
周刀头赶紧描补道:“我这脑子伤着,人也糊里糊涂的,也就是随口问问……我这当刽子手的,又差点在家里出了事……小娘子就当我没说过。”
宋玉枝看向赵大娘,看到赵大娘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介意的神色,便道:“您提的正巧,我身边这位就是想搬过来的赵大娘。我就是帮她打听的,刚我们还正好聊到这桩事呢。”
赵大娘接口道:“没错!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您说的那些都不碍事。现下可方便去隔壁瞧瞧?”
看宋玉枝和赵大娘都心无芥蒂的模样,周刀头松了口气,笑道:“方便,方便得很。就是家里有些乱糟糟的,赵夫人别介意。”
“周师傅太客气了,我就是个村妇,哪里当得起您一句夫人?”
双方都是快言快语的,赵大娘便立刻跟着周师傅去了隔壁。
顺带也把宋玉枝喊上,让她帮着掌掌眼。
周家和宋玉枝租着的小院不同,而是跟张家的布局差不离,是个正经一进的宅子,不只有更大一些的堂屋、卧房和灶房那些,还有个十分宽敞的后院。
张家的后院修了个猪圈用来养猪,周家的后院则是空着的。
赵大娘在村里的时候就爱养鸡鸭、养兔子的,若真的租住到这儿,也能把后院利用起来!
当然了,因为这宅子过去都是周刀头一人住着,所以好几间屋子都有些年久失修,需要重新修葺一番。
还有周刀头才刚醒转,他闺女也是前一夜才从外地赶回来。
因此确实如周刀头所言,还未仔细拾掇过,卧房的炕头和墙壁上还血迹斑斑的。
要搁一般人眼里,这宅子肯定是有各种不足的。
但赵大娘过去一直在丰州城外的村子住着的,宅子宽敞就成,破败些完全不打紧。
至于那些个血迹——她既知道了周刀头差点在家里让人害了性命,还主动提出了瞧屋子,就是完全不介意这些的。回头修葺屋子的时候,顺带给把卧房的墙一道刷了就是!
更别说这宅子还就在宋家隔壁!
“挺好,真挺好!”赵大娘看完后十分满意。
后头就到了商量租金的时候。
周刀头的意思是随便给些就成,反正他这祖宅不能随意变卖,后头他不在家,空着也是空着。
他主动提出把屋子对外租赁,也是想着报答宋玉枝的仗义执言。
难得人家都不嫌弃,所以银钱多少无所谓。
赵大娘是个不愿意占人便宜的,况且周刀头受了重伤,现下虽然醒了,但走路都需要他女儿形影不离的搀扶,想也知道后头得花费不少汤药费。
很有可能,周刀头想搬离丰州城,也是因为这里的药材格外昂贵,很不适合他后头长期调养。
赵大娘的意思是按着市价给。
这种齐整的大宅子按着宋玉枝前头打听的,得十两银子一年。
但考虑到周刀头的职业和年前才刚发生血案,和宋玉枝租住的小院一样,市价是肯定租不出去的。
估计能租出去个六七两银子就很不容易了。
两家商量了好一会,最后说好了六两银子一年的租子。双方都不吃亏!
周刀头的女儿能识文断字,就由她当堂写好了契书。
周刀头和赵大娘按过手印,约定好正月十五之前,周家父女把屋子腾出来,赵大娘他们搬过来。也正好趁着这半个月的时间,把屋子重新修葺修葺,刷刷墙。
赵大娘今日只是来宋家拜年走动的,身上未带够银钱,宋玉枝就回家去拿了一趟银子,帮着先垫付了。
雷凌风行一通手续全走完,宋玉枝和赵大娘从周家出来的时候,也不过过去了一个时辰。
“我的儿,今遭真是多亏你了。”赵大娘出来后拉上了宋玉枝的手,若不是宋玉枝今日打扮的格外齐整,赵大娘真是恨不得把她抱到怀里揉上一揉,“若不是你,我哪儿敢想六两银子能租到这么大的宅子!”
说着话,心情大好的赵大娘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家的境况你也知道,在这儿根本没啥亲朋好友的。今日我本想早点来你家一趟,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