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宋玉枝从魏家回来,确定自家有赴宴资格后,就询问过家里人想不想去。
叶儿和葵儿两个帮厨肯定是要去的。
周氏素来不大喜欢这种交际应酬的场合,想着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反倒需要女儿分出心力照看自己,便推说来不及置办行头。
赵大娘倒是喜欢热闹,但她见周氏不去,就想着在家陪他,便也不去。
宋知远就更不会想着给自家姐姐裹乱了。
于是便定好宋玉枝和沈遇夫妻二人,连同吕掌柜、叶儿葵儿,一共五人去赴宴。
初五的商宴在晚间,这日过了中午,宋玉枝就开始梳妆打扮。
前头约定好的,若是此番她去赴宴,李家姐妹来准备行头。
提前一日,李家姐妹就把首饰衣裳送了过来。
水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配上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并一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耳上再来一对珍珠耳坠。
周氏再给她敷了薄薄一层粉,眉间描上一个小小的花钿。
打扮妥当的宋玉枝比平日里还清丽婉约,却又不会过于张扬。
周氏和赵大娘看得挪不开眼,这会子才不约而同有些后悔。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宝贝,也太容易招惹觊觎了!
两位长辈少不得对着沈遇耳提面命一番,叮嘱他一定多留意些。
沈遇也经过了一番捯饬,依旧着箭袖劲装,但料子换成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的,头发以银色冠子束起,搭配上剑眉星目的一张脸,同样引人注意。
故而在周氏和赵大娘叮嘱沈遇的时候,一旁正在着手写告示,告知食客今日东家有事,晚市停业的宋知远,则悄默声儿地搁了笔,溜到了自家姐姐跟前。
小管家公也不是要说旁的,就也是让自家姐姐警醒些,莫要让姐夫被别人给勾了去。
他可打听过,每年这种商宴,都有伎人跳舞。
那些伎人好些都带北戎血统,和大楚的女子截然不同,大胆奔放的很。
宋玉枝听完乐得不成。
这种场合,大小官员坐阵,富户商户齐聚,主办方又是魏家,伎人献艺最多也就是助兴,她还真不信会有什么宋知远担心的那种情况。
一直乐到宋知远有些恼了,宋玉枝才勉强止了笑,保证除开下厨参试那段时间,一定寸步不离沈遇,这才让小管家公放下心来。
晚些时候,李家姐妹过来接人。
周氏他们最后又给宋玉枝鼓了鼓劲儿,让她莫要紧张,就当是去玩去涨见识的。
随后宋玉枝带着俩徒弟坐上李家的马车,沈遇、吕掌柜和李英杰一道骑马,一行人前往魏宅。
路上宋玉枝和李家姐妹闲话家常,想到自家小管家公的担心,一时又有些好笑。
李家姐妹见了,问她想到啥好事儿了?
“也不是啥好事。”宋玉枝笑着把弟弟的担心说了。
李大姐啧啧称奇,“宋妹妹的弟弟,我没记错的话才七岁?七岁大的孩子会记账就算了,竟连大人才能想到的事儿都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家英杰七岁那会儿,整日里就只知道爬树钻洞和尿泥呢!”
正好李英杰骑着马走到马车旁边,听到了一耳朵。
他立刻提出了抗议,“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我早不那么浑玩了,现下更是洗心革面……大姐,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自家弟弟虽然不能同天赋异禀的宋知远相比,但近来确实是越来越有少东家的样子。
李大姐遂也止了话头,只笑着赶他:“我们女子说私房话,你听个什么劲儿呢?!”
嘚嘚的马蹄声远了,李二姐接话道:“我倒觉得宋小弟不是杞人忧天。妹妹不知道,这宴会上其实还真出过类似的事儿呢!”
都知道每年一次的商宴,宾客非富即贵,即便是新人,也是宋记这样前途不可估量的商界新秀。
那些带着外族血统的伎人,若是心思不正又急着从良,自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前两年,就有伎人故意往吉祥酒楼的大少爷身上倒酒,然后趁着那位大少爷更衣的时候,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混入了房间。
“当时得亏王家老夫人坐镇,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否则现下那王大少爷的名声便要彻底毁了,只能捏着鼻子把那伎人给抬进家里。后头听说没过多久,那位王大少爷就外出‘游学’了,到现在还未归呢。”
说来宋玉枝虽然心态好,却也做不到“大考”在即,完全不紧张。
现下听着颇为劲爆的八卦,她的心彻底安稳下来。
黄昏时分,一行人到达了魏宅。
此时不少宾客已然到了,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宋玉枝他们到的晚一些,便没想着往前挤,选了个稍远的位置停车下马。
也是凑巧,一行人刚站定,两辆华丽高大,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