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蓉池那边传来的呼救声。
几个内侍立马飞奔过去救人，敬文帝脚步没停，直冲着蓬莱宫行去。
太子萧璟晟眼神闪了闪，忽地轻声说道：“听这个声音好像很熟悉。”
福王萧璟焱冷笑一声：“可不是熟悉嘛，凌阳县主呗。”
太子萧璟晟的脸色便不好看起来：“凌阳怎么在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也没人接他的话茬子，蓬莱宫就在眼前了，人人都知道敬文帝的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敬文帝的霉头。
一跨进蓬莱宫，萧璟玉就感受到了蓬莱宫与平日里的不同气氛。
那些叽叽喳喳的美貌宫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面无表情的老嬷嬷。
萧璟玉抽空抓住了守门的小太监小祿子，问道：“小福子和芭蕉樱桃他们呢？”
小祿子左右瞅了瞅，见没人注意，便小声道：“皇后娘娘一来，就将芭蕉姐姐她们给关起来了，小福子才一回宫也给关起来了，说他们没照顾好殿下，合该给殿下抵命。”说到后头，小祿子鼻子里已经带了点哭腔。
“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殿下是怎么落水的？如今又是如何？”
小祿子
摇了摇头：“怎么落水的奴才不知道，只知道傍晚的时候凌阳县主来过，邀了殿下出去游园，不多时就传出来殿下落水的消息，皇后娘娘就过来了。”
“当时是谁在跟前儿伺候着？”
“是小桃子，不过小桃子当时就让皇后娘娘下令拖出去杖毙了。”
萧璟玉抿了抿嘴，身边就传来了福王萧璟焱吭哧吭哧喘气的声音：“杀人灭口而已。这么多年，她什么手段没使出来过。”
“三哥。”萧璟玉低声提醒了一句，“这可是在宫里。”
福王萧璟焱斜睨了萧璟玉一眼：“老四，我可提醒你，你可别忘了是谁救了你这条命。”
萧璟玉脸色一沉，紧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蓬莱宫的寝殿中，脸色苍白的萧宝蛮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被锦被包裹其中，只露出了一张小脸，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
敬文帝一言不发，坐在了萧宝蛮床前，沉默地看着正在抹眼泪的齐皇后。
齐皇后眼睛红肿，哽咽着哭道：“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想着嘉德毕竟是在庆善寺修行了三年，这性子怎么说也会养成个贞静贤德了，没想到嘉德的性子还是这么跳
脱，这一个没防备，她竟然就落入了水中了……”
敬文帝忽地轻笑了一声：“皇后，凌阳也落水了。”
齐皇后动作一顿，抬了头忙道：“皇上，凌阳现在在哪儿呢？那孩子一向安静得很，怎么会落水呢？”
敬文帝这会儿的表情竟然出奇得柔和：“皇后放心，凌阳刚刚落水，朕就让人去把她救起来了。只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家，落了水，这身子未免就会被人瞧了去。朕身边的那个唐力是真不错，小伙子一表人才，配了凌阳倒也相宜。”
“皇上……”齐皇后的脸色已经惨白了，“凌阳是臣妾要配给英王的。”
殿中本来就安静，皇上和齐皇后的对话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几个皇子顿时就朝着萧璟玉看去。
凌阳县主是齐皇后的亲侄女，是太子萧璟晟的亲表妹，自幼就被当时还是妃子的齐皇后接进宫中抚养。几乎是在宫里头养到这么大，一应吃穿待遇，和嘉德公主萧宝蛮也差不多少了。
若是娶了这样的贵女为妻，那在仕途上无异于是大有助益的。
“小四大了，又是领兵征战回来的，朕还没赏赐他什么东西呢，他的王妃
，就让他罪己做主吧。你若是不中意唐力，朕瞧着太子还缺个侍妾呢。”
“皇上！”齐皇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太子妃还怀着身孕呢，况且，凌阳的身份也不适合做侍妾。臣妾以为，凌阳做了侍妾就太委屈她了。”
“皇后这也不同意那也不行的，不如，皇后今日就说个章程出来吧。”
敬文帝一脸淡淡的笑容，齐皇后却觉得手心里都是汗珠子了。
“皇上……凌阳这孩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何苦今日就要对她苦苦相逼呢？”
“皇后此话言重了，那皇后说说看，嘉德是怎么落的水？”
齐皇后目光闪烁：“自然是嘉德爱玩闹……”
“皇后，你猜凌阳是怎么落的水？”
齐皇后的眉眼倏然之间就涌上了凌厉：“皇上，您的意思是……”
敬文帝附在齐皇后耳边，轻声道：“是朕让人推下去的。”
“皇上！”齐皇后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一脸笑容的君主。
敬文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皇后，你说话声音轻一点儿，莫要吵到嘉德。嘉德好了，凌阳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