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头顶两团小髻髻,一个身穿靛花袄的人影,蹲在路边。
许夜觉得有点眼熟,遂走了过去。
白天给周西巧送衣服的小丫鬟掉过头,此刻的她脸面不再像白天那么木讷,但也不认识许夜了,只恶狠狠的瞪着他:“滚开,你挡着我喝水了。”
见许夜不动,她便大骂了声晦气,自己向前走了几步,仰头,张开嘴。
她贪婪的吸收着天空中的雨水,喉咙不断滚动,一口一口的咽下。
“好喝,真好喝。”
“我快渴死了。”
许夜尝试问她一些别的问题,并未得到回答。
这些丫鬟和白天本质上没有区别,她们做的事情虽然不同,但都是同样没有自主意识。
许夜继续向前走。
明明是夜里,却能看的清前方,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来是周围不知何时弥漫起雾气,那些雾气上面散发着白光。
一位老农趴在地上不断磕头:
“老天保佑,终于下雨了。”
“谢天谢地,庄稼有救了,今年给周家的田租能如约付上了……”
“周家一年收八成的粮租,不按着今年的收成,按往年最多的一年收,谢天谢地,终于有救了……”
他欢喜不已,而就在他的身边,几只枯黄的粮食幼苗,在被雨水浇灌以后,居然神奇的连着长了好几十厘米。
许夜抓起一根水稻,剥开,几粒饱满的米出现。但他将米粒放进手掌心里,很快那些米变黑,如同有生命般,慢慢蠕动了起来。
许夜将米粒全部扔掉,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弹幕:“什么是粮租?”
“古代某些朝代农民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租用富人的土地来种,被叫做佃户。”
“我的妈呀,收八成粮食,还是按往年最高收成的比例来,也太黑心了吧。”
“封建社会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还好吧,我们每天打螺丝,一辈子不吃不喝买不了一辆保时捷。但是老板一个月就能买到,这么看来,我们还不止被收了八成。”
“og,你别说了,我有个朋友他破防了。”
……
许夜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废弃的牛棚,里面动物早就没了,只留下满地牛粪。
“是这个?”
许夜翻进去,用脚扒开地上的杂草,一个黑色方形铁盖出现。
脚掌触碰铁盖,难免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谁,芍药?”下面发出微弱的声音,要不是许夜耳力好,换个人走到附近,压根听不见。
许夜蹲下,既能借着牛棚的栏杆掩护身体,听的也更清楚。
“不对,不是芍药,芍药不在这个时间来。”
“你到底是谁?”
“还在吗?”
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说话断断续续,时不时的要大喘气一声:“还-在-吗?”
给人一种命将不久矣的感觉。
“别费力气了。”一位太妇人跟着开口:“估计是哪个下人不小心路过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人少……他们很难听见的。”
许夜有规律的敲了三下关地窖的铁板。
突然出现的声音顿时让下面的俩人欣喜不已:“你还在?”
“你是谁?”
许夜压低嗓子,咳了一声,开口:“我是周管家。”
“你怎么能是周管家呢?”老人笑了,沧桑的声音透露出几分了然:“周管家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称老奴。”
“孩子,你是外地人吧。”
许夜不说话了,说多错多,下面的人很明显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他们仍旧装模作样,说什么“下人”。
下人,这个府里还有真正的下人吗?
许夜不急,现在被关的人又不是他,对方有求于自己,迟早会露出马脚。
见上方又没声音了,下面的人没等一会儿,果然急了。
“别走呀。”
“不瞒你说,我们才是周府的主人,上面那个女人是我们的儿媳妇。大儿子出门做生意,恰逢小儿子毙命,我那个媳妇,为了独占家里的财产,狠心将我们关在了地窖里。”
求求您了,大善人,帮帮我们老两口。”
“放我们出去。”
“再待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儿媳妇害死的。”
这倒是和许夜在白天周西锦跟周西成口中听到的内容大差不差。然而许夜是谁,别人要死跟他有啥关系。
再加上俩人的话里怎么听都逻辑不通,漏洞百出,于是许夜把小月召唤出来了。
小月穿着漂亮的汉服,头顶两只兔耳朵,如同个漂亮的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