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转身，蹲下，平视着老人，露出一个微笑：“爷爷，要不要吃点饭呀？”
他将餐盘端到老人的面前，对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塞进嘴里。
老人牙口不好，吃的很慢。
皮埃尔一开始没在意，可渐渐的，他发现哪里不对劲。
随着饭菜一口口吞进肚子里，老人拿勺子取菜的速度，好像在变慢。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龟速，那现在，慢的就像是老蜗牛在地上爬。
“不着急。”皮埃尔贴心的提醒。
老人速度果然比之前更加慢了。
皮埃尔看的皱起眉头。
而一旁的志愿者，见到这一幕，却是露出激动的神色：“我来喂您吃吧。”
他直接强势的挤开皮埃尔，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进老人嘴里。
动作温柔，照顾贴心，还捎带着认真的帮老人擦拭嘴角的污渍。
可以说，就算是亲儿子来了，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任谁看见了，不得夸一句场面温馨，志愿者有爱心。
除了皮埃尔……
他一眼看出，志愿者不是真心的。
不管对方装的再好，都可以通过脸上的微表情，捕捉到对方一些的想法。
比如此时此刻，志愿者的心情很激动。
他是出于某种目的，为了得到好处，才来照顾老人的。
可是，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夜晚再次降临，到了下班的时间。
伊万跟贺文并排走出大楼，两人在路上说说笑笑。
伊万：“今天没人检查哎。”
贺文：“安心啦，李东风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只是偶尔进行抽查一下。被他抓到就完蛋啦。”
“不过你可别抱有侥幸心理啊。”他转过头警告，脸色也严肃了下来：“不管有没有人检查，我们都不能随便拿老人的东西。”
“否则要是被我发现，哼，就算咱俩很熟，我也不会包庇你的。”
伊万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育要“善良”。
他最佩服这种有骨气，有正义感的人了，当即开口保证：“那肯定。”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儿的。”
贺文这才露出笑容。
俩人回到宿舍，贺文先去洗漱，伊万坐在床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包东西的纸团子打开，神色复杂。
贺文边擦头发边从洗手间出来，好奇的看过来：“咦，这是啥东西？”
“人……不是，鸡爪。”伊万艰难开口。
此刻别说是伊万，就是屏幕前的观众们，看到这个东西，也是极度的身体不适。
他们在直播间外，可以看到每个天选者的情况。
因此在伊万将那只人手交给皮埃尔后，对方怎么处理的，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皮埃尔来到食堂之后，找到昨天打饭时，相熟的阿姨。
趁着空闲时间，让对方把东西给……油炸了。
炸了……
皮埃尔把油炸后的东西包裹着纸巾递给伊万，信誓旦旦的开口：“这样就不会被查出来了。”
伊万……
伊万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是信了皮埃尔的邪。自己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居然把东西交给皮埃尔处理。
还不如直接扔了呢。
此刻的寝室里，贺文娇小的身影看向那只爪子，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呢？”
“是不好吃吗？”
伊万：“……”
这让他怎么回答。
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吗？是太丧心病狂了，他压根不敢吃。
“这是我的好兄弟送我的礼物。”
贺文立马贴心的补充：“我懂了，你是不舍得吃。”
伊万艰难的点了点头。
贺文：“这么珍贵的东西，那我们为它装饰一番吧。”
说实话，贺文虽然长得苍白了一些，性格却一点也不单调，热情的很。
他立刻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木盒，上面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看起来很精致。
又拿出一根粉色的丝带，系在了油炸爪子的手腕上：
“好啦，大功告成～”
“开不开心？”
伊万眼睁睁看着自己捡到的人手，在经过几个人的工序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昂贵的模样，人都木了。
他头皮发麻，结结巴巴的开口：“谢谢，我很开心……”
第一次为了这种事儿撒谎，伊万底气不足，声音都小了好几分。
更别提现实世界，知道一切的观众，跟着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