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钤印上的德字都能印错?”
“不是印错,是故意为之。”顾云舟坦然道,“此册本就是赞美水仙品德高尚,多一横是表示足德。”
“放屁!”程大器吹胡子瞪眼,他多少年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什么足德不足德,我看你是缺德!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气鼓鼓将顾云舟拉到书桌旁,从最下面抽出三本本厚厚的图集,其中两本是国外出版,一本较旧的,是国内出版的。
“这三本图册里,都收录过水仙册的原图,你好好看看,是我的画少了一横,还是你小子缺心眼!”
“小雨,过来帮忙!”
程小雨好一阵子才从回味中反应过来,两腿还在微微打颤。
“哦……”
声音拉长,莫名有些妩媚。
程大器疑惑的看了女儿一眼,她今天怎么穿了一双高跟鞋?
以前小雨不是最不喜欢这种款式的鞋子吗?
随着三本书上的图片接连被找出,程大器眼中蔑视更盛!
两册外国收藏家所著的图册上,清晰可见顾云舟所说的第四幅水仙册的钤印中,德字只有一横。
“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本书画集选,是水仙册之前的主人尤伦斯夫妇亲自编撰的,他们拿的也是假的?”
顾云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们拿的是不是假的,但叔叔你这幅,一定是假的!”
他相信系统爸爸不会给自己灌输虚假信息。
“朽木不可雕也!”
“你就是朽木!烂到根里的朽木!”
程大器胳膊直打哆嗦,真想给这冥顽不灵的臭小子来一巴掌,提神醒脑!
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小雨早晚都要被这帮狐朋狗友带坏了!
“爸!”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程小雨蓦然抬起头来,满脸震惊!
“两……两……”
“两什么两?”
“两……两横!”程小雨结结巴巴,“这本96年的图册上,德充符的德字有……有两横!”
什么?
程大器表情一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手里这本书中的图片,也是尤伦斯夫妇当年带着水仙册来大夏展览时所拍摄,怎么会和他们自己出版的不一样?”
说着,粗暴夺过女儿手里的画册。
凑巧不巧,书上顾云舟所说的钤印位置,还给了个大大的特写!
德字心上,明明白白描着两道杠,虽然不算很清晰,但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程大器愣在原地,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继而失魂落魄的拿起桌上的放大镜站在画前,与书中细节仔细比对。
除了那枚钤印上,细微到几乎不可能发现的一小横,其他细节简直一模一样!
咣当——
黑色放大镜忽然脱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程大器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嘴脸煞白,目光呆滞的可怕!
程小雨急忙上前搀扶!
“爸,你怎么了?”
“你别急,没准这本书里的图片有问题呢?”
“不会的……”
程大器欲哭无泪。
“那年是大夏与比利时国事外交,尤伦斯夫妇受邀展览藏品,如果拿赝品过来被发现,那就是外交事故,他们不敢……”
也就是说,他作为“证据”的两本图册上的钤印,都是别人伪造的赝品。
人家早就布好局,想要宰自己这个冤大头!
钱赔了倒是小事,但对于他这样一个对艺术追求极致完美的人来说,这个消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
程小雨听到父亲的解释,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顾云舟。
还真让这狗东西蒙对了?
不应该呀!
这四幅水仙册上,少说盖了有十几个钤印,大小内容各不相同,由于年代久远,且工艺所致,有些钤印的笔画都不太能看得清楚。
而那方德充符,更是最小的之一!
顾云舟从进门开始,在水仙册前呆了不过片刻,他是怎么发现其中有异样的?
还有一点。
正常人怎么会对钤印上一个正确的文字产生怀疑?
以顾云舟的年纪,96年那会儿,他应该还没有出生吧?他是怎么了解真迹上如此细微的细节的?
并且说得头头是道!
父亲作为国内研究古画的翘楚,钻研并拥有了这么多年水仙册,都不曾知道的冷知识,今天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门外汉一语道破?!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