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先前所言,谢灼对乐安县主并无男女之情,然而他依旧是乐安县主最坚实的后盾,最稳固的避风港。
大权在握的谢灼很是照拂乐安县主。
偌大的上京,无人敢轻视乐安县主。
谢灼的照拂和纵容,是乐安县主横行无忌的底气。
那乐安县主做的恶呢?
谢灼该承担责任吗?
顾荣紧握着茶杯,手指慢慢收紧,指甲在杯壁上划过,发出尖锐的刮擦声。
她记得,记的清清楚楚。
被关在暗牢里受尽折磨的那些日子,不止一次从乐安县主口中听到谢灼的名字。
面对她的哀求、痛骂、哭嚎,威胁,乐安县主说有长公主和谢灼,她永远翻不出五指山,即使侥幸逃出去,也无人敢接她的诉状。
在这件事情里,谢灼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不知情的袒护,还是知情的放任。
她恨裴叙卿和乐安县主,自然是恨屋及乌。
所以,她精挑细选了谢灼。
可数面相处,心底越发动摇。
顾荣心烦意乱地将茶盏重重地磕在案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溅得茶水四散。
最烦这种黑不黑白不白,拖泥带水的情况。
恩就是恩,仇就是仇,利用就是利用!
“小姐,您的手还伤着呢。”青棠忙道。
顾荣气恼“明日把这套茶盏卖了,换成米粮,送去济慈院。”
青棠愕然,睁大眼睛“小姐,这套茶盏是您的心头好,您总说花纹烧制的极妙,独一无二,还说……”
“犹如一团烈火,张牙舞爪,丑陋至极,哪里谈得上极妙?”顾荣轻轻推了推茶盏,将其移出视线。“为何非要在杯底绘制‘安’字,这让人不得安宁。”
青棠:小姐是吃了爆竹了?
“是是是,丑的要命。”
“惹小姐不快,就是茶盏的死罪。”
青棠边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哄着顾荣,边手脚麻利的撤下茶盏。
这套茶盏,值上百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