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自欺欺人的念头,谢灼心头还是升起了几分隐秘的雀跃。
顾荣是信谢灼这句无心婚事的。
“我听闻谢小侯爷和乐安县主兄妹情深,亲近互信,连枝同气……”
刹那间,谢灼心中的隐秘欢愉如同被寒风骤袭,瞬间消散无踪。
目光低垂,凝视着顾荣,语气凝重而认真“顾大姑娘,你必定是遭受到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蒙蔽。”
“在下与乐安县主之间唯一的牵系便是母亲,除此之外,可谓萍水相逢。”
谢灼记得顾荣对乐安的彻骨恨意。
“真的吗?”顾荣的长睫毛微微颤动,掩藏了眼中的情绪,他轻声问道“如果乐安县主倚仗小侯爷的权势,开了些无关痛痒的玩笑,那么过错应该归咎于小侯爷,还是乐安县主呢?”
在上位者眼中,人命不过是小小的任性。
甚至连无伤大体的玩笑都算不得。
谢灼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悄然涌动,如同暗河缓缓流淌。
“我须承担疏忽之责,接受牵连之咎。”
顾荣勾唇一笑,仰头,眸光潋滟,朱唇轻启“我亦这般想。”
在前世,谢灼为乐安县主撑起了一把伞,抵御了风雨。
然而,在伞的庇护下,乐安县主却肆意行凶作恶,那把原本素净的伞面,也沾染上了飞溅的鲜血,被玷污了。
伞,无辜吗?
不无辜的。
顾荣眼中的温情和内心的动摇彻底消散。
“你与乐安……”谢灼嘴唇翕动。
顾荣眯了眯眸子,真假难辨道“乐安县主警告我,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不是我配肖想觊觎的。”
谢灼笑意凝结,沉声道“不瞒顾大姑娘,乐安县主曾对我下杀手。”
顾荣惊疑不定,上上下下打量了谢灼几眼“谢小侯爷真真是佛陀在世。”
依她看,不必兴师动众给佛宁寺大雄宝殿的佛像塑金身了,直接让谢灼坐上去吧。
绝对金光闪闪,亮瞎人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