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作何想?”
顾二叔垂眸,沉默了良久。
在顾荣以为顾二爷打定主意缩进壳子里时,顾二爷开口了。
“为何?”
无数的疑问,尽凝于为何二字。
顾荣指尖划过茶盏上的花纹,抬眼看向顾二爷“二叔不是猜到了吗?”
“是不敢信,还是不愿信。”
“一个是待我极好事必躬亲的母亲,一个是宠妾灭妻谋害算计我的父亲。”
“倘若二叔是我,会如何选?”
“我的母亲携扬州荣氏七成家产嫁顾平徵,挽顾氏一族于既倒,扶汝阳伯府之将倾,稳固基业。”
“为顾平徵生儿育女操持庶务,铺平向上爬的青云路。又为顾氏一族设立族学,赡养族老,年年岁岁奉以金银。”
“不客气的说,我的母亲是整个顾氏一族的恩人。”
“莫说结草衔环感恩戴德,最起码也得知不能恩将仇报吧。”
“可,顾平徵做了些什么?”
“为求娶母亲,哄骗母亲携家产允嫁,花言巧语承诺绝不纳妾。结果呢,顾扶曦跟我年岁无二,母亲七七丧期未过,顾平徵就迫不及待大摆筵席迎陶氏过门。”
“小知的先天病弱,母亲的不治身亡,皆是顾平徵和陶姨娘的手笔。”
“对了,为谋夺嫁妆,还煞费苦心的给我订了门亲事。”
“二叔,我不该为我的母亲,为你的长嫂,为我的幼弟,为你的侄儿,甚至是为我自己讨一个公道吗?”
“善恶有报。”
顾二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翕动,颤颤巍巍,似是想说什么。
半晌,才颤声道“荣丫头,大哥对长嫂并非全无情意,他……”
“二叔是想说,即便顾平徵意图将扬州荣氏的家据为己有,也绝不会丧心病狂对母亲下手吗?”顾荣直截了当的反问,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顾二爷。
顾二爷只觉无地自容。
顾荣继续道“还是,二叔想说,那些见不得人的罪孽,顾平徵是不知情的,是陶氏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