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换身干净的衣裳,去陪小知说说话呢。
只是,也不知谢灼如何了。
那时,她试探完谢灼没一会儿,谢灼便接到了宫里贞隆帝的传召。
匆匆道别。
她回府,谢灼入宫。
顾荣对贞隆帝险恶用心的怀疑,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与日俱增。
谢灼,行走在刀山火海间。
什么荣宠,什么倚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再者,能对昔年爱而不得的故人的女儿动淫邪之念,能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夜幕里,顾荣满面愁容。
说好的,和谢灼保持距离,远离其可能带来的危险。
如今,真真是自打嘴巴了。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满。
甘露殿。
贞隆帝一改往常,既未翻阅奏章,也未召见官员商议国事。
相反,他盘腿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
手串很眼熟。
那是顾荣送给谢灼的迦南香木嵌金珠手串。
珠子时不时碰撞,是大殿里唯一清楚的声音。
李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侧,摇着象牙扇。
谢灼跪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眉眼低垂,脊背始终没有弯下,像极了厚雪压不垮的青松翠柏。
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出的。
“宁瑕,你可知错?”贞隆帝将迦南香木嵌金珠手串重重的拍在矮桌上,目如鹰隼,威势逼人。
就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谢灼。
谢灼依旧低垂着头,声音却清冽干脆“陛下,臣何错之有?”
“请陛下明示。”
他倾慕顾荣,无错。
顾荣不愿入宫,亦无错。
唯一错的是,跪在地上的是他,殚精竭虑筹谋的是顾荣,坐在软榻上夺人生死的是贞隆帝。
贞隆帝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摇着象牙扇的李公公心下不免有些着急。
也不知谢小侯爷跟陛下犟什么?
越犟,越会激怒陛下,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谢小侯爷。
“混账东西。”
“宁瑕,朕对你还不够偏宠疼爱吗?”
“你怎就不知足。”
谢灼敛眉。
知足?
他只记得,他跟顾荣闲谈时,不经意间听顾荣提及。
位卑之人总是不敢争取,以知足二字自我安慰。
却不知越是如此,越是被人践踏。
顾荣,是他的心仪之人。
他不能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