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吧!早些抄写完毕,也好早点儿休息。”顾晓萱在丫鬟手里接过了羊毫。
沈凌月垂下眼帘,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顾家是书香门第,顾晓萱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
她的字写得娟秀端庄,正如她的人。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沈凌月甩了甩手腕儿,心中烦躁起来。
白天熬了那么久,就盼着回房好好歇息呢,想不到来了这么一个碍眼的人。
“顾小姐,还吃得消吗?”沈凌月关切地问。
“还行。”顾晓萱抬头一笑。
注意力又放在经书上了。
新换上的香燃尽了,沈凌月两眼酸胀,上下眼皮直打架。
“小桃,煮一壶浓茶来,再准备几碟点心来。”沈凌月转头吩咐。
“小姐,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喝安神茶的吗?”小桃诧异地问。
沈凌月狠狠瞪了她几眼,这个蠢丫头,看不出来吗?
今晚上不熬夜怕是不行了。
小桃不敢多言,赶忙去准备茶点了。
“顾小姐,休息片刻,喝点儿香茶提提神,再吃些点心吧!”沈凌月热情地招呼着。
她喊了几声,顾晓萱的眼睛才从经书移到她的身上来。
“啊?”顾晓萱看着摆在面前的茶盏和吃碟一脸的茫然。
“沈小姐,抄写经文不是应该心无旁骛吗?我临来的时候,特意沐浴更衣,用青盐擦洗过牙齿了。焚香、燃灯和供奉鲜花都是有助于抄写的。但是,吃吃喝喝,未免对佛祖有些不敬了吧?”
顾晓萱小心翼翼地问。
沈凌月唇边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了。
她该说这女人是虔诚还是愚蠢呢?
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何必这么认真?
“昨晚沈小姐也是这个态度?还能抄写那么的经文,是不是写到子时了呢?”顾晓萱很认真地问。
她放下了羊毫,合上了经书,正襟危坐。
她对礼佛和抄写经文,都表现出了敬畏之心。
“不,不是的。这么庄严肃穆的事情,我怎么敢坏了规矩?是因为顾小姐的到来,我不好怠慢客人的。”沈凌月为自己的轻慢找着开脱的理由。
“沈小姐见外了,为了庄静太后的康宁,我们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顾晓萱正色说道。
“是,你说得对。”沈凌月迫于无奈,把吃碟推得远远的。
她,又累又饿,还困。
可是顾晓萱就坐在这里,她没办法偷懒。
那些事先抄写好的经文,没有办法拿出来了。
她的心血啊,全都白费了。
“小姐,三更天了,快去歇着吧!明儿,还要起早呢!”小桃哈欠连天,轻声提醒。
她困倦的站着都快睡着了!
这哪里是丫鬟?
分明就是牛马!
不对,牛马晚上还给一口草料呢!
她不如牛马,什么都没有。
沈凌月不说话,只看着对面的人。
“哎呀,时间不早了,是要歇着了。跟我猜的一样,要熬到子时,才能写这么多经文。”顾晓萱站起身来,活动着四肢。
她的丫鬟过来把笔墨纸砚收了起来。
“沈小姐,早些睡吧,明儿我还来。”顾晓萱嫣然一笑。
沈凌月点点头,那个“好”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有五天呢,她能坚持下来吗?
顾晓萱带着丫鬟回自己的院子了。
“小姐,我们怎么办?”小桃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小姐。
为什么非要显示与众不同呢?
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咕咚!”沈凌月重重地躺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像除了舍命相陪,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小桃替她除去簪环首饰,又给她擦了手脸,再脱了衣服,才吹灭了蜡烛。
“要是能生一场病,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小桃低声嘟囔。
别说小姐了,就是她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迷迷糊糊的沈凌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生病?
这个主意好!
“明日让人下山去买一味让人腹泻的药,不要巴豆,买药性温和的,多买一些。”沈凌月低声吩咐。
“小姐,奴婢随口一说的,您别当真。”小桃吓了一跳。
小姐如果病倒了,她回去会受到责罚的。
“傻丫头,不是我们吃。药买回来了,你悄悄放在顾晓萱、庞青莲还有李玉玲的茶水里。”沈凌月恨不得爬起来,一指头戳在小桃的脑门儿上。
这几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