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玉九儿只感觉鼻头酸胀,再也说不出话。
她记得去年十二月去京城赶考前,跛子叔还给她送了腊肉。
上个月她亲自给他送去米面,他感恩戴德地跪下:“县令大人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等开春草民定叫媳妇去农场做工抵债!”
玉九儿当时只说了句:“不用,我去京城赶考前,你们不也给我送了礼吗?”
这话让自卑的跛子叔垂下了头:“草民知道家里几人都没啥力气,可好歹我媳妇四肢健全,不像草民这般跛脚,还以为她能去农场帮做点什么呢?大人对不起!是草民唐突了!”
“你误会啦!”玉九儿急忙解释,“不要你们做工抵债,又不是不要你们去农场做工。
等开春,你们都去农场,农场里好多活儿,不一定要力气,比如孵蛋养鸡、喂猪、看管牛羊等等都是轻省的活儿,都需要人。欢迎你们加入农场!开春后,非但包吃,每月还有工钱领!”
自那时起,跛子叔一家就把她当作救世主,没想到现在为了不让她进疫区送命,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而陶大业一家搬来县城后,玉九儿也亲自去慰问过。
还有其他百姓,也都得到过她的照顾和许诺。
没想到一点小恩惠竟让他们如此牺牲。
后来,柳大夫和梁子湖选了四名妇女、两个男子和他们一同进入疫区照顾病人。
玉九儿让人给他们缝制了口罩和防护服。
原以为这样应该可以暂时缓解疫情,可半个月过去,身体弱的人病情反复,好了没两日又犯。
连疫区外的人也陆续咳嗽起来。
“阴山县的草药效果不佳,疫情难以消除啊!”梁子湖愁眉不展,“更糟糕的是,连这样的草药也即将用尽,这可如何是好?”
玉九儿眉头紧锁,与凉州府相通的唯一一条大道又被大雪覆盖,无法前行。
去哪里找草药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靖王。
可是她没剩什么钱了,他会赊账吗?
不管了,救人要紧!
玉九儿提起熊心豹子胆,找他去!
君墨眉头微拧:“羽林军也有人感染,本王这里的草药也所剩无几!”
玉九儿观他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谎,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怎么办?她努力大半年,就这么让上天给端了吗?
“西关营!”玉九儿想到阴山那个最大的军营,眼巴巴地看向君墨,“王爷!您看!”
君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西关营所有的药都登记在册,给潘阳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拿出来。本王试过,走不通。”
“那便只有西域沿海了!”玉九儿看向君墨,言笑晏晏道,“王爷,咱们再合作一次,闯闯西域沿海?”
她现在差不多山穷水尽,是时候再去一趟西域沿海了。
“本王正有此意!”
君墨话音刚落,厅里的副将魏正和幕僚李允纷纷表示不妥。
魏正义正言辞对玉九儿道:“玉县令,皇上勒令您和西关营监督王爷,谨防他出关涉险,您怎么抗旨不尊呢?”
她竟还敢诱拐王爷出关?
玉九儿斜着眼看向君墨:“王爷,您怕?”
“你无须用激将法激本王。”
“那还有何顾虑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难道你们会出卖王爷?”玉九儿看向魏正和李允,简直有恃无恐。
魏正被气得面色通红,愤愤道:“我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表,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本王去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玉九儿闻言虽心中窃喜,可同时也有些汗颜。
因为她突然有一种学渣诱拐学霸逃学的犯罪感!
不过,管他的呢!有君墨这个杀神相伴,她还不得趁机过去多搜刮一些东西回来?
她匪里匪气地道:“我带上梁子湖,需要什么药他最清楚,西域的消炎药应该比我们大东朝好,这次能偷多少偷多少!”
君墨见她眸光闪烁着兴奋,额头突突直跳,她偷人东西怎么就没点羞耻心呢?
玉九儿眼中都是金元宝,先谈好条件:“偷来的药我们平分!”
“我六你四!”君墨一步不让。
玉九儿怕他反悔,当即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找机会跟他争取。
准备好所需的东西,君墨还带上贴身四大侍卫和二十几名暗卫。
魏正不放心,死活要跟着去。
一行人当天下午就匆忙赶往西关营。
为了掩人耳目,君墨让玉九儿化妆成为女子,与他假扮夫妻,而梁子湖则化妆为老爹。
其他人目标太招摇,便隐身在暗处。
西关营里。
成明抱一大摞东西出来:“知道还要去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