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源这一伤心,病了整整五日。
这病不是江浸月给他扎扎针开开药就能好的,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咬牙熬过去。
江浸月照常带着孩子乱窜溜达,一会去老夫人那边说说话,一会琢磨琢磨自己的银票。
她在京城南北各买了一处空宅,一处闹市区,一处是所谓的凶宅,江浸月傍晚偷溜出去看房的时候,很凑巧的发现,那凶宅正是上次搭救李宗煜,被她怀里炸药炸平的地方,京城府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宅子能平地炸没,所以上报上去只说是鬼魅作祟的凶宅。
江浸月很轻松的用了很少的钱,拿下了宅院。
钱花出去一半,江浸月也不着急,就空着两个院子,只拿了房契就没再管。
江嵩的处置一拖再拖,终于拖到拖不过去了,苏若水和江清歌才泪水涟涟的挥别。
枸管家过来汇报消息的时候,江浸月正在老夫人房里用晚饭。
可能是江嵩走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太平,江有才是晚上把人放倒捆走的,所以也没让大家送,悄悄从后门扛出去的。
江浸月听的想笑,捏着馒头转过头问老夫人:“外祖母可知道二哥哥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
老夫人撕了一块发面馒头,笑看了过来,“我前日去打听了,足足有十六个,比我们所有人院子里的都多,丫鬟带了六个,小厮带了六个,还有车夫管家洒扫跑腿的,金银细软估计连马车轱辘走在地上都得压出很深的印子来。”
江浸月笑。
老夫人笑着摇头,“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是啊,二哥哥那样的品性,进了乡下庄子没人拘着,怕是祸事不会少。”江浸月把鸡蛋酱抹在馒头上,咬了一口继续说道,“其实,我娘眼光不怎么样,江有才的眼光也差的很,几个姨娘里偏偏抬了一个最差的人出来,苏若水贪慕虚荣小肚鸡肠,不择手段心思多,目光短浅人又蠢的很。”
“人蠢是蠢了点,但是胜在豁的出去。”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放下了筷子继续说道,“江有才做我侯府上门女婿之时,虽是有些才华的榜眼郎,但是人唯利是图窝窝囊囊,还是前面娶妻过有个庶长子的鳏夫,哪个正经的人家敢让女儿来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苏若水就敢,一个人从江南寻到了这边,被江有才背着我们所有人,养了好几年,还在你母亲前面生
下了一女二儿。”
“那这样说,还得夸夸苏若水眼光好喽?”江浸月撇撇嘴。
老夫人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江浸月的脑门:“我这是让你看人不要只看表面。”
“嗯。”江浸月又咬了一口馒头,认真的挖了一筷子肉酱放在了老夫人手边的馒头上。
老夫人笑,拿起馒头盯着江浸月瞅了好一会:“月丫头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拆了这对。”
江浸月话讲的直白,惹的老夫人哈哈大笑,指着江浸月直摇头。“你啊你……”
顿了下,老夫人把吃不下的馒头放进了碟子里,凑着江浸月说道:“府里有七个姨娘。”
江浸月目光一闪,冲着老夫人眨巴眨巴眼睛。
老夫人拿着筷子,沾着汤水,在桌子空着的地方,行云流水的写了一个字。
“夏”。
“这是?”
“这是我的人,不过进府之后我们明面上从未交集过,也不受宠,你若是想拆了那对,可以从这里入手。”
江浸月亮晶晶的看着老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外祖母,你怎么这么厉害?”
老夫人这眼光,这心眼,若是男儿,不被困于庭院,应该是个大杀四方的角色。
老夫人笑眯眯的,拿着绢帕擦净了桌面,这会已经用饱了,放下了筷子。
江浸月小狗一样凑了过去,想起来什么忽的问道,“外祖母,我有件事情一直挺不明白的。”
“嗯,你说。”
王妈妈端来了洗手盆,给老夫人净手。
江浸月也放了筷子,“外祖母把持着侯府这么多年,为什么后来就直接装病隐居了?”
其实按照老夫人的手段,若真是斗起来,江有才和苏若水加起来也不够老夫人上手虐两下的。
老夫人横了一眼过来:“这话难道不该问你?你当初如此亲近那对母女,只当我这老婆子是个坏人。”
江浸月讪讪的笑了笑,小仓鼠一样啃了一口白馒头:“我若是还把持着侯府中馈,你又对那母女不设防,你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我当时想着,就这么算了吧,可能真是白家气数尽了,我只管在有生之年保着你性命无忧就罢了。”
细想想确实是,老夫人现下做任何事情说到底都是为了江浸月和两个孩子,即使她手眼通天,若是江浸月一直是原主那样是非不分好坏不识的人,强硬的把一些东西托付给她,到头来只会是祸事。
要是一个人连个盼头都没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