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折腾下来回到府邸已是黄昏,鼓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家门,祝影翻身下马想去搀扶新嫁郎下来,却被喜公拦住。
“哎呦大人,还差了一步呢。你得踢破这门板,才能接新嫁郎下来。”
“好端端的,我踢这门板作何?”
“这是给新嫁郎的‘下马威’,好让他谨记恭顺温良的规矩,免得无法无天不守妻纲。”
“嘶,我最近旧伤发作,腿上不能发力,这道流程就免了吧。”
“礼不能废啊大人!要、要不让人代劳…”
“本将军的成亲,让别人代劳?”祝影似笑非笑地偏过头来,凉凉地瞥了眼那老脸花妆的男子:
“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抽你。”
喜公本能地一抖,后退两步不敢多言。祝影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接了新嫁郎下来低头一看。
嚯,好高的鞋跟底,难怪走路那么慢。
再回头看看,一路上不是火盆就是豆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揽着腿弯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身姿挺拔走路带风,怀里还抱了个人,一点看不出腿上有旧伤的样子。
这下不仅是喜公,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很是精彩,作为当事人的应观澜更是低呼了一声。
“祝影,你又整什么幺蛾子。”盖头下的身影堪称是咬牙切齿了:“赶紧放我下来。”
“才不呢。”祝影跨过火盆,脚步都没停一下:“这一路又是豆子又是火盆的,你鞋跟还这么高…这哪是结婚,这是上刑。”
“这是习俗,该走的流程规矩。”
“去他的规矩,你嫁给我之前就不受管制,嫁给我就要受?哪有这般的规矩,教新嫁郎主动找委屈受。”
祝影说着,一脚踢开了横在面前的扫帚簸箕,也不知道将军府那里整来的这么破的东西:“你本来就是个不受委屈的主,哪有嫁给我就要委屈自己的道理。规矩?管它去死。”
“……拗不过你这个榆木脑袋。”
青年虽是这么说,环着她脖颈的手臂却紧了紧,哭笑不得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哑意。
一路穿过层层阻碍来到正厅,祝影把人放下,在司礼的呼声下拜堂。
介于两人都没有辈分上的长辈,高堂上坐着的是祝影的老管家婆婆。
看见祝影抱着新嫁郎进来也不意外,在改口奉茶时接过茶水啜了口放在一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来套在应观澜手腕上。
“这是老正君留给老身的,他说他是见不到将军成婚的那一天了,由老身代为交付,交给未来的掌家正君。”
“儿婿省得,多谢父君,也谢谢婆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嫁郎入了洞房等待,祝影则被人拉着去灌酒招待宾客。
有好事者自己不喝,偏偏一杯一杯地敬酒,酒杯空了就给她满上。更别说她手底下那帮兵溜子也逮到了机会,起哄似的灌。
饶是祝影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一大帮人轮着灌,挨个桌一轮敬酒敬下来,已经是酒意上头了。
好在这帮人还有分寸,知道后面还有洞房,没把她灌地醉死过去,但也仅仅是没醉死,都是往死里灌。
踉跄着走到房门口,祝影从戒指摸出来一颗解酒的药丸塞在嘴里,免得自己头脑不清醒冒犯了自家军师。
等着药效发挥,祝影倚靠着门板蹲在门口吹了会冷风,打算等清醒一点再进房间。
身后的门猝不及防向里面打开,她猝不及防往后倒仰,倚靠在某人的小腿上。
“好端端的不进来,在外面吹冷风做什么?”
“唔…我清醒清醒。”
“赶紧进来,着凉了麻烦的不还是我。”青年转身回房,小声嘀咕。
“要的就是你不清醒。”
于是祝影乖乖从地上爬起来,关上房门,坐姿端正地坐在桌前的板凳上。
“真是个木头…拿着那杆喜秤过来,掀盖头。”
喝醉的祝影格外听话,他说什么,祝影就乖乖做什么。喜秤挑开了盖头,露出那张灯火摇曳下分外俊逸的脸庞。
青年难得盛妆,贴了花钿坠了耳珰,只有那片薄唇未点口脂,呈现淡粉的颜色。祝影一时看得出神,惹得青年面上飞霞更胜腮红,偏过头去满是不自在地开口。
“愣着做什么,去拿交杯酒来。”
“交杯酒…有助兴的药。”
“我知道,所以我换了自己带的,不是她们准备的那壶。”
于是祝影就乖乖去拿,拿了那白玉的小酒壶回来,给应观澜气得脑壳痛。
“你这木头…没有杯子难不成对嘴喝?”
祝影抱着酒壶歪头看他,点了点头。
“我去拿杯子…嗯?”
祝影把人摁回床榻边,提着酒壶灌了一大口,俯身摁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