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豹豹那煤气罐一样一点就炸的脾气,祝影整这死出肯定会被小豹子炸毛喵喵咧咧骂一顿。
但是今天的小豹子没有。
也许是强制动用数据漏洞太累了,被捏着后颈皮四脚着地的小豹子没能站住。软绵绵的前爪一弯,还在打呼噜的豹豹脸“啪叽”一声扎进了松软的被窝里,大肥屁股夹着尾巴高高翘起,睡的香甜根本没有醒。
感谢豹豹婴儿般的睡眠,让祝影免了一顿因为犯贱遭受的道德谴责。
虽然她没有道德这种东西,被谴责也不会有什么愧疚心理,但是能少挨顿骂还是蛮开心的。
于是祝影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豹豹的大肥屁股,却忘了豹豹熟睡但豹豹尾巴可没有睡着。被大尾巴不轻不重地抽了一记,乐颠颠的收回了手。
被打了,爽了!
小豹子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团着,大尾巴环住半毛团,轻轻拍打着,把自己哄入更深层次的睡眠。
祝影跟着印迟生下了楼,思考中午是吃可乐鸡翅还是喝骨头汤。虽然但是,喝骨头汤补钙这种事情只是谣言罢了,对于补钙没有什么特别功效…
还是吃可乐鸡翅吧,以形补形。谁说鸡的胳膊不算胳膊了?
她咽下早餐的最后一口黄油面包,又灌了口牛奶压压嗓子,才收起脑中的胡思乱想和面前托腮看的出神的少年对视。
“大人…”被这样毫不避讳打量着,少年的面颊适时泛起了淡淡的薄红,难为情的移开了目光,垂眸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盘:
“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不,早餐很好吃,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啊,我很乐意能够为您解惑…”
“你今年,多少岁了?”
“欸?”这个毫无征兆的问题有些突然,印迟生神情一怔,然后是了然的轻笑。
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来,那便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她想听到的肯定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不必紧张,我不会是您的敌人。”
少年施施然站起身,绕开餐桌的阻碍来到她的身边。指尖在触摸到发丝的那一瞬调转了方向,转而从肩膀搭在椅背上,形成一个半拥抱的暧昧姿势。
“这个姿势不是很适合谈心,但是你喜欢的话那就随意。”祝影放下杯子往后一靠,任由身后之人的把玩缠绕自己脑后垂落的发丝。
“嗯…大人应该已经猜出谜底,那就不绕太多关子,直接进入正题好了。”身后的少年执起那缕发丝放在鼻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祝影散漫眯起的眼睛陡然睁大:
“诚如大人所想,我的身份,算是天道在人间的代行意志。”
?!
不是这个我真没想到啊!
“嗯,继续。”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女子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中,不冷不淡的轻应了一声,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懵逼茫然。
“天道嫉恶如仇,眼中容不得沙,偏偏又不能直接插手位面事务。所以就将力量和杀戮权交给位面中被选中的人,由此产生了执刑者。”
这个祝影知道。执刑者的由来,没人能比她本人这个执刑者更清楚了。
“但是最初的天道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印迟生放下在手心攥得温热的发丝,语调依旧轻快而满怀笑意,眸光却是冷的:
“祂割裂了自己的一部分碎片,彻底洗去神性斩断联系,投放到人间担起执刑者的职责。”
唯有以恶意为食才能够存活下去,作为半人不人半神不神的怪物。游走于夜色中,和人间的诸多恶孽打交道,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命和…死亡彼岸般的孤独。
只要人心中的欲不止,以恶念为食的碎片就不会死。那时还不像如今这般有众多执刑者,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世间只他一人。
这样的怪物,只他一人。
这样澎湃的恶意,这样见不到结束之期的绝望。没有同伴,没有助力,就一个人拖着一把刀,浸泡在无尽的黑暗中直至腐烂…饶是意志最坚定的将军侠客也会在日复一日的恶意交锋中动摇,更何况他。
天道感应不到碎片的活动轨迹时并未在意,只当那碎片已经经受不住高强度执刑任务的负荷溃散了,又在未来的时间里逐步改进手段,从而出现了如今的执刑者。
所谓的执刑者也不过两种人。一种是经历恶行践踏的普通人,怀着满腔仇恨拿起利刃被天道注意到;要么就是天生的坏种,以厮杀为嗜好,被天道系了牵绳去狗咬狗,最后一并被处理回收。
这两种人不论那个,都只是没有跳出掌控的工具。或因仇恨或因力量,成为被操纵的刀。
他还是孤独的,这不是他与之同行的同伴。
如今却大不一样,天道的一番动作送来了异世的游魂,相似的本质激起直击灵魂的战栗。是聊慰孤寂的同伴,是从绝境中撘进来的沾血指尖。
这样就很好。他不需